谢怀璟挥了挥手,表示晚妆退下。
谢怀璟指了指案上的芙蓉糕,道:“这盘点心给阿鱼送去,她喜好吃。”
出门逛了一天,到底有些疲累。用过晚膳后,阿鱼就早早地歇下了。谢怀璟则在挑灯夜读。晚妆给他送来夜宵——四色汤圆,八宝山药,一盘芙蓉糕,一盅冰糖莲子汤。
侍女捧了衣裳过来想替阿鱼换上,阿鱼赶紧拦住,道:“我本身穿就行,如何能劳烦翠珠姐姐。”
晚妆心头一喜,赶紧转过身,姿势美好地低头见礼,“殿下有何叮咛?”
翠珠笑了笑,道:“无妨事。”
“走吧。”翠珠领着阿鱼去了太子的屋子。
说不定太子府进主母之前,阿鱼就成了半个主子呢。这会儿多靠近靠近老是没错的。
案上灯火如豆,跟着纨扇递来的轻风摆布摇摆。谢怀璟放动手中的书,道:“别扇了,灯都快被你扇灭了。退下吧。”
进过早膳,谢怀璟便去里屋换了身衣裳,盘领窄袖的红色蟠龙袍,暗金嵌纹的皁靴,一身太子常服。半晌以后,拿着一条腰带走出来,道:“阿鱼,替我系一下。”
翠珠不由晃了下神,心想——如许的面貌也是可贵的,难怪太子会看上呢。
向晚时分,谢怀璟终究带着阿鱼打道回府。
阿鱼抬眼一望。燕京是与江宁截然分歧的雍容繁华——江宁到处有河家家沽酒,水村山郭酒旗风, 是文人骚人最神驰的那一份平平高雅。城中也有卖杂物售百货的摊头,见了客人,也是温声细语地聊着天,不急不躁地讲着价。燕京倒是极致的喧哗热烈, 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摩肩擦踵,人头攒动, 卖风车泥人的、胭脂水粉的、古玩书画的,都在扯着嗓子叫卖。酒坊饭店迎来送往, 别是一番新鲜的图景。
晚妆却没有走。她明天仿佛特地打扮过了,黛眉朱唇,海棠色的袒领襦裙,轻浮的朱红纱衣,堪堪暴露领口白嫩的肌肤,身上还带着不着名的香气。她娉婷走到一旁,拿着纨扇替谢怀璟扇风。
“说是病了,在家卧床将养。”
阿鱼点点头,“辛苦姐姐了。”
谢怀璟点点头,“那便罢了。”
晨光遍洒,阿鱼整小我都沐浴在灿灿晖晖的日光中,一张脸明显未施粉黛,却有些难言的清艳夸姣。
热乎乎的烧饼入了口,层层皮薄,又酥又脆,大要一层白芝麻别样的鲜香。阿鱼感觉……这脸丢得也不亏。
谢怀璟的腰带上嵌了一组扁扁平平的玉带板,都刻着祥云龙纹,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阿鱼把藏在里头的两条细绳找出来,半低着头,系在谢怀璟的两侧衣肋之际。
再往前走一段路,有一座茶馆,快秋闱了,很多读书人在那边引经据典,意气挥斥地指导江山。谢怀璟饶有兴趣地走了出来,挑了个角落坐下。
马车行至热烈的贩子, 垂垂停下。谢怀璟扶着阿鱼上马车, 说:“这边火食稠密, 我们下来逛逛。”
阿鱼眼巴巴地望着渐行渐远的烧饼摊子、果脯铺子、飘着饭菜香的馆子,说:“殿下诸事繁忙,如何能如许烦劳殿下?”
真是太懒惰了!
“翠珠姐姐,我好了。”阿鱼排闼走了出来。
***
“想吃几个?”
“一个, 就尝尝味儿。”阿鱼伸出一根手指,很快又咽着口水改口,“还是两个吧……闻着好香啊……”
有两个学子正坐在他们隔壁桌。一人道:“吴兄本日如何没来?”
“嗯,饱了。”阿鱼望着桌上纹丝未动的马蹄糕、豌豆黄、杏仁豆腐、桃仁鸡丁,内心冷静感喟——她真是太没用了!才吃这么点就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