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当年孟璋明显一个江湖王谢,不去仗剑天下,却投身科举,更让世人目瞪口呆的是,孟璋一个粗暴武夫,不但蟾宫折桂,还得了长公主青睐,道非君不嫁,先帝爱才,不但让他尚了公主,还封了个武阳候。
八荒盟本来本是武林盟,向来执武林正道之盟主,历届盟主由世人推举而出,无不是当世武功品德之圭臬,莫说淮北权势,全部中原武林,无不佩服,甚而关外漠北邪教,亦要顾忌非常。
随之,一人玉冠锦袍,摇扇而出,恰是苍水剑孟留君!
孟留君固然仇视明元帝,却也不傻,当即嘲笑回道:“自来天灾非人力所能控,不过天道运转,比方月星,有盈出缺,这有丰年,天然就有饥岁,不然天道如何守恒,现在国师应佛转世,如自古贤人临世,必有异兆,此番京畿国师所梦应验,岂不就是异兆?”
流云被叫去筹办船只,还得雇上两名明净的船夫,是以时候倒不是很赶,三人坐在雅间,时不时说上一句,这时楼下俄然传来一阵鼓噪。
梁澄抓着帘帐的手猛地一紧,下一刻却被人握住,不由内心头一暖,不消昂首,他也晓得身边之人是一念师兄。
当即有人痛斥道:“国师大人一心为民,你哪来的无知小儿,竟敢口出大言!”
梁澄浑身一震,忍不住靠近窗口,直直望向那俊雅不凡的执扇公子,梁澄的视野过分炯然,那人似有所感,眼角扫过二楼雅间,梁澄内心一惊,往帘帐后一闪,顿时撞向身后之人怀里,一念仿佛能明白他的顾忌,揽住他的腰身,运起轻功,安喜平只见面前一道虚影飘过,两人已退出孟留君的视野。
“恰是,国师大报酬民祈福,打动佛祖,才解了京畿冬旱。”
“那你的意义竟是因为先帝和陛下,这才乱象频生?”
陆重台这一句当真是用心险恶,孟留君如果答复不好,那便是大不敬。
自古侠以武犯禁,朝廷明面上未曾插手江湖纷争,但是公开里的权势分别争夺从未曾息过,小帮派凭借大帮派,小道场登记大道场,各大名山川陆的权势背后普通都有朝廷的影子,如大相国寺这般,能成为中原佛家世一雄,背后就是齐皇室的供奉,而天下道统太和峰天元宫,每年开鼎第一炉,必是献于朝廷。
只听一道傲慢的男声传来,声音不见很多么的清脆,但是较着带上了内力,如同在耳边炸响,在坐之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是传闻过陆重台此人的,因为当今武林年青一代的豪杰,能与孟留君相提并论的,唯独此人。
世人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一样的幼年成名,一样的用剑妙手,江湖传言,二人棋逢敌手,各有胜负,脾气倒是天差地别,一个张狂气盛,嫉恶如仇,一个温厚儒雅,风骚翩翩,彼其间的摩擦分歧由来已久。
统统不过斯须之间,孟留君视野扫到之时,只看到静止不动的帘帐边,空无一人,孟留君内心划过一丝非常,重新看向剑眉倒竖的陆重台。
只见他不顾底下人的叱骂,放肆笑道:“哈哈哈!笑掉我大牙,我且问你,自陛下即位以来,天灾不竭,明元五年,国师出世,岭南雪灾,七年,黄河侵淮,洪泽大涝,千里无地,浮尸汪洋,十二年十三年,云贵接连大旱,十四年便是蝗祸,百姓木叶充饥,夫鬻其妻,弃其子,甚而骨肉相残食者亦不鲜见,若国师当真佛子转世,佛祖为何之前不托梦,挽救万民于水火?”
梁澄不是一次见陆重台,几年不见,此人一如当日,不改傲慢之行。
“哼,甚么佛子转世,我看是灾星降世!”
说来好笑,一样是靠女人与朝廷搭上干系,先流泉庄庄主,孟留君之父孟璋,倒是得了一个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