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嘴角一扬,任由梁澄将他来了出来。
屏门被拉开又被阖上,船舱内有些温馨,梁澄起家,往阁房走去,不等一念开口,淡淡道:“师兄,今晚我想练功,你回本身屋里歇息。”
这幅不睬取闹的模样实在让人非常无语,但是谁叫一念生了副好边幅,做起这些神采来,不但不显得奇特,反而别有一番撩人的意味。
一念点头承认,脸上并无做了错事的惭愧,反而暴露一丝委曲,仿佛梁澄欺负了他似的,道:“师弟你这么体贴陆重台,我感觉难受。”
梁澄不解,顺着陆重台的视野看去,入目便是一念挂在墙上的那幅画,顿时神采一僵,随之又是一红。
世上之事,对于一念来讲,只要两类,一类是想做,一类就是不想做,没有该不该之说,更没有要不要脸皮这个顾忌,梁澄哪会是他的敌手呢。
梁澄寂静半晌,比及陆惊川平复下来后,道:“百里紫之兄,乃从龙卫批示使百里截,是天子跟前的红人与亲信,你若想复仇,眼下恐非机会。”
梁澄轻声一笑,抬手拍了拍陆重台的肩膀,淡淡道:“梁某现在虽已不如昔日风景,但是一个八荒盟还是不敢拿我如何的,陆少侠不必担忧。”
实在梁澄并非想要坦白二人的干系,此后陆重台跟在身边,总会发明一些端倪的,但是他感觉这是自但是然的事情,他不必决计坦白,也无需用心鼓吹,二人眼下身份受限,不能叫外人发明,但对身边之人,比方流云飞月,梁澄向来未曾避讳。
一念得寸进尺,道:“我可不要甚么最在乎,我要师弟只在乎我。”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现在他陆重台虎落平阳,梁澄一言一举,无不冷静照顾到他的感受,未曾有过一丝骄易,待他如同平辈,平心订交,陆重台不由感慨,老天爷待他不薄,在他落魄狼狈之时,能遇如此君子。
百里紫放出的说法,一听就缝隙百出,且不说百里紫这一胎是男是女还未可知,百里紫到底年过四十,即便常日保养得好,看着徐娘未老,风味犹存,但是最后能不能安然诞下腹中胎儿也是未知数,陆重台何必心急到弑父的境地?
陆重台的视野在一念和梁澄之间飘过,一念恰好转头看向身边的梁澄,目光如水,清波柔荡,陆重台神采间有些恍忽,又有些恍然,发觉眼下景象有些难堪,因而咳了咳,起家告别。
陆重台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道:“陆某明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边陆重台兀自胸怀荡漾,难以停歇,一念俄然侧过身来,淡淡道:“陆少侠,此后如果见到甚么,甚么能问,甚么不能问,你应当清楚。”
梁澄上前拉住一念的手,无法道:“出去吧。”
梁澄将陆重台的神情窜改看进眼里,内心已然有了猜想,只怕百里紫肚中的胎儿并非陆盟主的,这才先动手为强,在被人发明之前,暗害陆惊川,再嫁祸给陆重台,她身后另有百里截撑腰,肚里还驰名义上的前盟主嫡子,想要把握八荒盟并驳诘事。
流云被派去探听八荒盟近况,很快,便带回了动静,梁澄听罢,道:“去请陆少侠过来。”
他微微移过身来,恰好挡住陆重台的视野,清咳一声,若无其事道:“若无它事,少侠还是归去歇息,好好养伤。”
只见他长眉微蹙,凤眼斜斜地睨着梁澄,上唇薄,下唇厚,微微撅着,明显是一张俊美成熟的脸,此时却带着些孩童撒娇般的敬爱,又嗔又怨的神情,真是叫人不忍苛责。
陆惊川的神采黑沉得吓人,明显也猜到了百里紫的诡计,他咬牙道:“这不成能,家父并不晓得此事,必然是百里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