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王怔住,看着我,迷惑不定:“你何意?”
心中松了口气。
我说:“且非论圣上玉玺在皇背工中,就算我等能够圣上名义下诏,秦王千里驰驱而来,岂会为一纸圣旨吓退?他只要宣称那是矫诏,豫章王挟持天子,便大能够清君侧之名攻入宫城,当时,倒是县主与豫章王要坐实谋反之名。”
世人看着我,神采游移不定。
“你是说,要让豫章王假扮圣上?”桓瓖的脸上亦暴露犹疑之色。
室中倏而一阵温馨。
桓瓖插话道:“庞氏呢?秦王和梁王都是奉诏讨逆,在圣前有台阶可下,庞氏却无。若他们建议疯来,也狐疑圣上有假,劈面拆穿,如何是好?”
他进门以后,起首将目光朝我扫过来, 而后即收回, 在豫章王面前一礼。
豫章王没答话,好一会,看着我:“只是就算有衣冠,孤与圣上的长相亦并无相像。”
豫章王沉吟,思考不语。
“甚么都不做,才是极刑。”我泰然道。
我说:“庞氏不须理睬。他们既然已被认定为逆贼,只须以圣上名义对慎思宫中的兵马命令,拿获庞氏要犯等可将功赎罪既往不咎,不出一个时候,慎思宫中的人便会将他们人头送出来。”
“打扮之事不必操心,神仙已将仙术传授奴婢。”我说。
“那么以你所见,该当如何?”他说。
没多久, 蔡允元来到。
我亦非常惊奇,不由看了看公子。
只见他面上亦有了些动容之色。
世人看着我,皆不成置信。
“何策?”桓瓖在一旁即道,“快快说来。”
每小我都盯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妖怪。
“秦王确切不是傻子,”这时,公子忽而开口道,“就算别人不识圣上音容真颜,秦王倒是识得。”他看着我,“另有梁王和庞氏世人。豫章王既要以圣上之容出面招安,恐怕免不得要与他们见面,如何瞒得过?”
我不想公子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过此言确切在理,再看看豫章王,公然,他也暴露了犹疑之色。
豫章王的神采忽而变得怠倦。
我看着他们,晓得此事该我说话了,轻咳一声,道:“此事,奴婢倒有一策。”
公子:“……”
“蔡太医,”豫章王问道:“圣上现下如何?何时可全然规复?”
“可现下非月朔十五,并无例行朝会。”桓瓖道,“若要例外,总须得派谒者往各处官署传诏。”
我晓得他说出这话,便是同意了。
我说:“殿下明鉴,宫外的军士将官,大多不过是看过圣上的仪仗,见过圣上真颜的并无很多,遑论辩白出音容举止。皇后和梁王部下的军士,虽各拥其主,但终究还是圣上的人,圣上亲身出面,无人敢不降。有豫章国兵马和北军、内卫的京师之众,就算秦王有反骨,也不敢公开胡作非为。”
“殿下与圣上自少时便相伴,情同手足。”我说,“殿下对圣上音容举止,当是甚为熟谙,仿照不难。”
宁寿县主犹疑不已,看着他:“那……父王……”
豫章王明显从宁寿县主或者不晓得甚么人那边传闻过我那些神神叨叨的事迹,此时也不再有先前那般迷惑之色,马上道:“太上道君如何示下,快快说来!”
“秦王就在宫城外,一一传诏已是来不及。”我说,“每逢例行朝会之日,宫中的钟鼓楼定然会在丑时钟鼓齐鸣,以提示臣工。畴前圣上临机调集朝会,亦曾用过此法。现在距丑时另有半个时候,马上奉告宫正去办,该当还来得及。”
他道说着,声音已是错愕:“殿下明鉴,就算要杀了小人,小人也实无良策。”
豫章王神采拉下,喝道:“怀音!你莫非连为父的话也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