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走出去,俄然听到些脚步声,忙又躲返来。
这时节酷寒,为了取暖,营地四周都点着篝火,在黑夜里照得甚是亮堂。我固然按着小兵的模样,用妆粉将眉眼画了一番,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避着光照,从各处营帐的间隙穿过。
“殿下方才叮咛,他与众将官用膳后还要再议事,不得教人打搅。”她对帐下都督叮咛道。
“哦?”我问,“那在那边?”
谢浚一贯受秦王重用,如我所愿,搬出他的名头,卫士没有多疑,却道:“殿下议事未完,用了膳还须持续再议,谢长史也一样,你过些时候再来。”
待我将小兵藏到草料堆里以后,我查抄了一下身上的打扮,感觉无妨了,走了出去。
正说话间,那大帐的门帘被翻开一角,一人从帐中走了出来。待得看清那面庞,我目光不由定了定,恰是玉鸢。
想来秦王身边的侍女未几,玉鸢分开以后,很多军士几次转头,眼睛一向粘在她的背影上,好一会才收回来。
我恍然大悟:“本来如此。”
“这我可不知,”我为莫非:“殿下说事关严峻,不成教别人瞥见。”
“自是谢长史等僚属,殿下身边的人多得很。”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这教我松了口气。秦王的寝帐乃是重地,一样少不得卫士巡查扼守,我如许的打扮,只怕近前不得。
想来我这番改扮甚为胜利,玉鸢的目光扫过我的脸庞,暗淡的光下,她没有发明不当。
我笑笑,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双手捧上。
这营寨是当日才扎起,既然不久便要开赴,天然除了根基的防备以外,统统从简。故而主帅的大帐四周,并没有效鹿砦做别的的间隔。这天然省去了我再度翻墙的费事,但不好的是,保卫也更多,一队一队,颇是费事。
我忙往中间埋没。
我感慨道:“殿下这大帐是真大,也不知殿下住在里头可会空得慌。”
祖父这易容术虽在面上可做得完美无瑕,但仍有一个天然的死穴,那便是说话的声音。特别是我扮男人的时候,每次都须得谨慎翼翼,装醉或者少说话,以图袒护畴昔。而扮成女子,则轻松很多。我虽与那玉鸢打交道未几,但她说话的声调和语气可大抵把握。
不过也并非挑不出遗漏。不管是巡查还是岗楼上的军士,总有调班的时候,而因得要用晚膳,入夜之初定然会换上一班。我在一处偏僻的处所守着,公然,没多久,一队巡查的军士刚分开,岗楼上就传来了言语声,瞭望的军士从岗楼上撤了下去。我挑的处所刚好有帐篷可掩蔽空中的视野,抓紧机遇,马上攀爬而入,敏捷躲入四周的一排车驾前面。
“文书呢?”玉鸢问道。
我推测会如此,作无法状应下来,回身走开。待得走到无人重视之处,我脚下一转,独自循着玉鸢拜别的方向追去。
帐下都督承诺下来,玉鸢拢了拢裘衣,分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