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挨个看了看，非常细心。我察看着他面上的神采，只见并无嫌弃，不由放下心来。
不得不承认，此言有理。我与公子，的确比枕边小书那些男女们早走了一步。
公子看了看我，目光有些玩味。
“你睡一张我睡一张，便不必分了。”公子道。
公子对我的阿谀非常对劲，兴趣勃勃道：“那明日我与你一早去买鱼，看看这海鱼做出来是何味道。”
公子浅笑：“那算甚孤男寡女。”
我想了想，点头。畴前公子的寝室里也有一张小榻，作为他的贴身侍婢，我每逢碰到他偶感风寒或者陪他谈天聊多的时候，就会在那榻上安息。
事理上讲，我和公子互诉过了情意，牵过手搭过肩，还抱过。这在那些枕边小书中，已经算得私定毕生，坐实了奸情。
公子仍在灶前拿着一根木棍拨着火，神采稀松平常：“做多了天然便会了。”
公子暴露讶色。
这是一处很常见的乡间院子，不大，但被我安插得甚为整齐温馨。主屋中间是堂屋，左边是我的卧房，右边是我的书房。除了主屋以外，一边是常日里给阿冉或别的仆人住的配房，另一边则是庖厨和浴房。
我说：“小莺，她怕鬼。”
固然我见地过公子做烤鱼，但是现在看到他在庖厨中像个厨子一样烧柴烹食，仍然让我非常震惊。
“你不是叮咛了万安馆的仆人明日一早就送膳来？”
我趁他回身不重视，胡乱地将那书塞到榻下，随后也跟着出去。
一时无事，我看着公子，忍不住问：“公子怎会做这很多事？”
公子道：“霓生，你可知秦王在辽东，为何如此得民气？我出征大漠时，帐下有个属官，曾在辽东做了十年府吏。他说秦王待军士一贯甚好，从无上位者架式，就算不是出征之时，他也经常去营中与军士同吃同住，故而军士对秦王忠心耿耿，每逢交战，皆誓死效力。”
待得措置完了车马, 公子已经出了一身汗。我去取了巾帕, 用水洗了, 递给他。公子接过, 一边擦拭着，一边走出院子里。
我想了想，道：“可将帅乃上位之人，总有威仪，有人服侍亦是平常之事。”
公子望望窗外，点头。
我看他暴露些意味深长之色，忙道：“这誊写得甚是风趣，可作故事看。公子若闲来无事，也可翻翻。”
公子讶色更甚：“你是主我是客，为何不是你睡寝室我睡书房？”
我非常对劲，一边给他布菜，一边道：“公子，这些鱼可都是本日凌晨才从海中捞起来的，雒阳吃不到。”
我终究明白公子分开万安馆前，对我说的那“有你我还不成么”是何意。
“你畴前与我共睡一室过么？”他问。
从万安馆里出来的时候，我让小莺备了食盒，内里有现成的饭菜。只须得热上一热，便可吃了。
只见他将那榻搬到了我的榻前，隔着尺余，摆在一起。
公子点头，吃了两口，忽而看着我，“霓生，这菜与我做的烤鱼比拟，味道如何？”
“不是。”我说，“从村夫手中买的。”
我更是不解：“可公子身边从不缺主子。”
“秦王不过做做模样罢了。”我不屑道，“好让军士断念塌地卖力。他那般狡计多端之人，怎会至心为上面的人着想。”
云霓生。内心有个声音恨铁不成钢，你真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软蛋。
“出门交战时我从不带主子。”公子道。
不过公子就是公子，总能一眼窥中关键。
这浴室经我改革，用砖石砌了混堂，内里则挖了灶眼，可将水烧热。不过却仍须得一桶一桶地取水，将混堂放满。公子将最后一桶水倒入的时候，身上的单衫已经湿了，贴在前胸和后背上，勾画着健壮而均匀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