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车马的车郎禀道：“将军稍等半晌，那銮驾不久便可备好。”
瞿连的官服等物就在衣架上, 桓?穿上，仿佛又换了一小我。
我不筹算走原路悄悄溜出卫尉府。
谢太后看着他，又看看他身后的沈冲，暴露迷惑不定之色。
走出门的时候，沈冲仍有疑虑，道：“我与霓生皆是面熟，他们见了生疑如何办？”
我将一些酒水抹在桓?身上, 几步开外就能闻到酒味。而后, 我让桓?服下一点那变声的药。
说着朝那些人使眼色，挥挥手，表示他们躲开。那些人见得桓?一摇三晃骂骂咧咧的模样，赶紧散去。
这么晚还不睡，天然是在等我。
不过谢太后认得我的声音，我正要上前提醒，只听天子道：“卿不必多礼，此地不成久留，朕与母亲速往太极宫。”
先前为了保密，我未曾向谢太后流露桓?假扮瞿连之事。沈冲也贴了假须，难以辨认出来。
我晓得机会来了，一边大喊着：“救火！快去救火！”一边跟在谢太后和天子身后，往外头走去。
走出正门的时候，值守的将官迎上前来，施礼：“将军……”
车郎骇怪不已，为莫非：“将军，那都是方才套好，要去四周拉水救火的……”
那车郎被唬了这下，唯唯连声，忙命令去拉一辆马车过来。
骑马比走路快很多，三人没有直接去承露宫，倒是进了那藏着马的花圃。
未等我开口，桓?一笑：“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说着，三人走出了院子后，独自往正门而去，不久，便看到了廊下卫士的人影。
桓?看着我递过来的杯子, 踌躇了好一会, 深吸口气, 一饮而尽。
桓?应下，马上有模有样地令人去筹办车辇，送天子和太后去太极宫。
“来人！”他对宫前的卫士喝令，“这四个宫人内侍放火焚宫，企图谋反，给我押下！”
桓?又粗声粗气地令沈冲和我奉侍天子和太后登车，而后，一撩袍角，回身骑到了顿时。
天子扶着谢太后神采安静，对桓?道：“既如此，卿自定夺便是。”
我笑笑，转成分开。
桓?叱一声，在火线引着马车，扬长而去。
不等他说完，桓?又破口痛骂，连父母带祖宗问候了一遍，说他们常日里偷懒成性，要他们去夜巡也诸多遁辞，如果天子那边出了甚么不对，十足治他们极刑。
三年畴昔，天子的模样已经长大了很多，眉间那神情倒是不改，毫无错愕之色。
桓?张口便骂起来，公然肮脏不能入耳，连沈冲听了都不由拧起眉头。
待得坐骑前来，我和沈冲扶着桓?上去，又各自骑到了顿时。
待沈冲也上了马，我坐到驭者的位置上，拿起鞭子。
话才出口，桓?已经指着他劈脸一顿骂，而后粗声粗气地说，“牵我马来！我……”他打个酒嗝，“我要去承露宫见圣上！”
世人皆惊，马上有卫士过来，将那四人抓起。
见得这般景象，谢太后和天子的脸上已经换了神采，看向我和沈冲的目光皆心照不宣。
才躲藏到埋没处，我就听到了有人仓猝大呼：“快来人！寝宫着火了！寝宫着火了！”
桓?黑着脸，对着将官怒骂几句粗话，道：“要甚銮驾！那边不是就有些马车，拉一辆过来用！”
那将官再不敢多言，唯唯应着，也不敢昂首，竟是得空再细究我和沈冲的身份。
董贵嫔没有食言，那三匹马，就藏在了我先前说的那树丛当中。中间有两只承担，翻开，都是侍卫的衣服。
我和沈冲随即像扶着醉鬼一样，一人一边将桓?架着。桓?嘴里含糊地骂着，像极了在发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