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却毫无愧色。
“就算你对天下偶然,也总该惦记故乡。”秦王接着道,“淮南将如何,你也不在乎么?”
“扳倒东平王,不过是你计议中的第一步。”不待我答复,他持续道,“东平王垮台,雒阳无主,则诸侯举兵争位,此乃陷天下百姓于水火的大乱,若无人因势利导,便是一场毁天灭地的大难。这混战当中,谁破谁立,如何速战持久,你亦早有了筹算。”
秦王冷哼:“圣上只消在元初保护之下,号令天下讨逆, 孤便成了那众矢之的。”
听到淮南二字,我不由地愣了愣。
我不解:“甚么我。”
“这我可不知。”我说,“淮南离上谷郡千里之遥,不想殿下也这般体贴备至。”
“云霓生。”秦王不紧不慢道,“有一事,孤甚想问你。”
秦王看着我,目光深深。
我心中一松,却听他又道:“不过孤这里也有两件事,你须得想清楚。”
我心想,啧。
我不筹算与他说这些闲话,道:“如此说来,我方才说的事,殿下是决意不准了?”
秦王冷睨着我,仿佛瞪着我说下去。
心在胸口模糊撞击着,一下一下,清楚可闻。
“元初对天下无所诡计。此言但有半点子虚,那昌邑侯之子桓镶现在也不会被绑在顿时。”我说, “交给元初, 总比殿下亲身挟持更好。且凉州四周皆为殿下所围, 圣驾在凉州,与殿下攥于掌中何异?”
“云霓生,”少顷,他说,“你总有体例将黑的说成白的。”
我笑了笑:“殿下若觉有我说的不对,尽可指导。”
“至于第三。”我看了看秦王,“便是沈氏。想来殿下也晓得,沈太傅是沈延独一的儿子。”
“此番,不但圣驾握在了殿动手里,沈太傅亦然。”
我瞪着他,没有说话。
我本来的确并没有筹算分开,是公子的呈现,打乱了我通盘打算。
秦霸道:“你做事,老是为了元初筹算。前番你虽为大长公主做事,但从慎思宫中救出皇太孙和太子妃以后却并未交给大长公主,而是拿来为元初积累功绩人望。故而孤从子怀来信中得知此事时,便马上解缆往此地而来。从雒阳去凉州,这处渡口是必经之路,你若故态复发,定然会带着圣上和太后呈现在此处。”
“何事?”我问。
我一愣,看着他。
休听他胡言。心底一个声音道,你做这么很多,不就是为了每天和公子在一起?
“非也。”秦王即答道,“你方才所言有理,孤皆可承诺。”
我说:“殿下,此事干系严峻,主张既是我出的,我自当也要护送圣上才是。不然路上如果出了甚么变故,难道要误了殿下的大事。”
“若元初彻夜未曾来此,你会去凉州么?”
秦王气定神闲:“孤何时说过要与你构和?如何定夺全在于你,时候不早,你还须与元初商讨,去吧。” 166浏览网
秦王没有接这话,道:“云霓生,你可知孤为何来了此处?”
他也看着我,目光严厉。
我早有筹办,笑笑:“怎会无所谓?殿下明鉴,我还是殿下谋臣,此番去凉州,也是为了殿下做事。桓都督和圣上太后都在凉州,我须得为殿下监督。且彻夜以后,东平王颠覆已成必定。殿下要做的,便是持续装病,作壁上观,待中原乱局天生,奉诏发兵戡乱。殿下帐中谋士云集,军政之事,不必我插手,殿下亦可大展雄图,君临天下。”
我说:“为何?”
“不过都是面和心离,投机张望之徒罢了。”秦王淡淡道。
“你是说沈氏?”秦王微微抬眉,“我要沈氏何用?”
秦王神采安静,半晌,道:“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