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是这般说,不过桓镶此人一贯爱打小算盘,俄然提及此事,怕是有些企图。
我:“……”
“被褥一条不敷,再加一条。”他说。
桓镶讶然:“这室中连地龙都有,你添被褥做甚?”
“我饿了,去堂上看看有甚吃的。”我嗫嚅着对公子道,说罢,逃也般走开。
公子没答话,却问他:“当下北军中侯,还是东平王世子么?”
“也不能这么说。雒阳已经有流言说圣上和太后实在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当中,动手的恰是东平王。我等这番调派,说不定不过是白白给人支出来做戏。”
只听一人抱怨道:“……也不知圣上和太后去了那边,我出来一整日了,也不知还要调派到何时。”
公子抬眼:“哦?何人?”
――“我安知陛下说的是真是假?”
出门的时候,只听桓镶对公子道:“这有甚好难为情,你如果不得法,我教你……”
馆人笑眯眯:“有,有!小人昨日还寻着四周林中野物又长出来很多,将军说不定哪日要行猎,便教人将上房留出来,免得将军来了受怠慢!”
转头,他竟是跟了出来,中间跟着笑得一脸内涵的桓镶。
桓镶道:“便如此。”
一人道:“圣上和太后还不算要紧?那何事才算要紧?”
“这般大动静,京中究竟出了何事?”桓镶煞有介事地问道。
公子没答话,抬抬下巴,表示我听邻座正在说的话。
“一人一条,自当要两条。”公子说。
馆人应下,忙去叮咛。
固然那画像上并未申明通缉的是谁,但见过天子和谢太后的人本就有很多,加上承露宫那大火,官署里动静通达人精们一猜便知。
“拿了很多。”行长道,“上头说了,凡腕上颈后有痣有疤的,十足先拿了,交给上头一一鉴别。小人守在此处大半日,男男女女拿了不下三十人。”
桓镶问馆人:“可另有上房?”
我正待答话,只听身后传来公子的声音:“我等在堂上用膳,可去取膳来。”
走没多久,天气暗下。我们不必非要在本日内进城,因而在一处建得颇大的驿馆中歇下来。
桓镶脸上的迷惑变成了震惊,看着我们,紧接着问道:“为何?”
未几,有人骇怪道:“甚么?玉玺?”
这驿馆里自是有很多好吃的,方才那馆人已识得我模样,见我出来,殷勤地迎上前:“这位郎君,但是桓将军有何叮咛?”
桓镶神采和悦,又鼓励行长与一众士卒不成松弛,争夺建功领赏,待世人戴德戴德地应下以后,他神情地领着我等持续前行。
“这可难说。你们不记得上回慎思宫之事?也是起了一场大火,太后和圣上便不见了。谁晓得此番是不是又与上回一样?”
没多久,那两个侍从也跟出来。驿馆中的案台都颇大,世人围下落了座。桓镶端坐在我劈面,眼角仍瞥着我,猎奇又意味深长。
“吴兄有话便说,莫遮讳饰掩。”
公子:“……”
“不过如果提及人望,倒有一人可服众。”桓镶忽而道。
“还能是为何事,自是为了圣上和太后。”
就算行长未曾提及,我也晓得昨晚宫中的事必定要掀起波澜。
公子往榻上看了看,却转头将馆人叫住。
馆人忙应下,要引我等去雅室。
“答话。”桓镶在中间道。
“错,乃是为……”那人抬高声音,我一时听不清。
我在听着这话,倏而明白过来。桓镶指的是公子曾经两番领北军出征的事。柏隆当年就是在北军当中,被公子赏识,拔擢任用。他曾跟我说,北军中曾跟从公子出征的将士,对公子无不称道,即便厥后公子得胜即离任往别处任职,那些将士仍然叫他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