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我说,“传闻豫章王也邀了表公子。”
朝廷大怒,立即派人去追。但是秦王不知所踪,旬日以后,他到达辽东大营的动静传回了雒阳。
我跟着公子回了府,给他换衣,又跟着他去书房中练习。窗外的光照一点一点暗下来,我时不时望出去,内心想着阿谁渡口现在是何模样。我乃至思疑,秦王说那些话是不是在摸索我,心底升起一股激烈的打动,想找个借口出府去,到东南门外的渡口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那边。
他比那小我人诟病的太子自大多了。我在桓府待了三年,他凭着一句空口承诺的好处,就想让我在一个多时候内前功尽弃,跟他逃窜。这的确天大的笑话。
“你方才说,谢公子也去?”他问。
桓瓖苦笑:“我也不知,秦王做事,何时知会过朝廷?”
汤殿四周确有一处凉亭, 就在十几步外的园子里。
“……风雨未至,仍可一立;而当下之患,乃世人不见罢了……”
“殿下此番离京,想来未曾奉告朝廷,殿下不怕奴婢去揭露?”过了会,我说。
若在平时,我大抵味借机扯谈一番头疼脑热,蹭一点他的体贴。但是现在,我兴趣缺缺。
“可太子在朝中甚不得民气。”公子道,“将来继位,只怕有一番风雨。”
事到现在,我只得见招拆招:“殿下所言,奴婢实胡涂,不知何鉴之有?”
秦王反问:“元初连你是何人都不晓得,使你藏匿于奴婢之属,怎非错投?”
不但是他,□□的幕僚,如谢浚等人也不知所踪。
“霓生,本日之事还未说完。”他对我说,“不想秦王竟对太子这般不客气。”
“彼时非此时。风雨未至,仍可一立;而当下之患,乃世人不见罢了。”
秦王脚步迟缓, 仿佛真的是在赏景。我跟在他的前面, 一语不发。
他忽而看着我:“你想去?”
他看着我,有些惊奇:“霓生,你面色甚查,但是身材不适?”
我气结。
我心如乱麻, 对他的把戏毫无兴趣:“不知。”
我无法,只得先把苦衷放一边。
我点头:“恰是。”
我说:“奴婢错投那边?”
我讶然:“未说因何事?”
“无稽之谈。”桓瓖不屑道,“我每天在圣上殿中,若真有此事,我怎不知?”
不过此事让我思虑的并非这点,乃是他这番行动背后的启事。虽不知他为何这般焦急,但我模糊感到不简朴。
书中说,秦王忽感身材不适,而常日为他治病的医师在辽东营中,事不宜迟,只得不辞而别。
这天然是推委之词,且推委得漫不经心。
就在我觉得秦王必是在虚张阵容的时候,桓瓖的父亲俄然来到。
我当然不会跟着秦王走。
“于孤,乃危墙之鉴。”秦霸道,“于你,则错投之鉴。”
当时,桓府一家正在堂上用晚膳,见他仓促来到,甚为惊奇。
我说:“此乃众所周知之事。”
回府的路上,公子一向跟我说秦王。他在别人面前未几话,却喜幸亏我面前念叨不断。本日,秦王两个字总在他口中出来,特别让人腻烦。
“璇玑先生?”秦王看我一眼,反问,“与他何干?孤与你说的只要云氏。”
秦王的神采毫无波澜,唇角弯了弯:“你大可尝尝,看看动静可否传到廷尉署十步之前。”
听到这个名字,我一怔。
我笑了笑,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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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豫章王府中的雅会。”我说,“传闻谢公子也去。”
我说:“我自是随公子。”
“哦?”我问,“他如何说?”
我不想与他胶葛这些,道,“殿下所言危墙,不知危墙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