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府上之事,我确有所听闻。不过以公子面相所见,那暗害公子的小人并非在别处,却在公子身边。”
虞衍没接话,却令人去将何良舱中的物什尽皆取来,箱笼皆翻开,摆在面前。
“你方才说得了红暗号令便脱手。”虞衍打断道,“那升起红灯的是何人?”
答话的刺客忙道:“此事小人等实不知情,我等尽管看到船首船尾两盏红灯便脱手,不知船上是何人……”
“县长不必多言,是与不是,不必回海盐我也晓得!”虞衍乌青着脸,声音冲动,“兄长一家暴亡之事尚且未知分晓,又逢父亲病危,我本不欲肇事,一再让步,不想虞松心狠手辣,竟赶尽扑灭至此!”
虞衍和陆笈都已经走了出来,看上去衣冠不整,明显是仓促起的身。
话没说完,他又挨了大汉甩来的耳光:“问你了么,多嘴!”
这时,虞衍忽而想起甚么,站起家来。
“如此说来,雒阳的传闻是真的。”好一会,陆笈才开口道,“元初那侍婢云氏未曾身亡,现在又返来了。你为了她,不吝与家中反目。”
待得船靠近,两相照面, 虞衍看到我们, 神采吃惊不已。而他身边的陆笈看到了公子,更是神采大变。
柏隆又安抚了几句,将摆布号召上前,将何良和几个刺客押了下去。
“此言怎讲?”陆笈问。
“公子印堂发黑,一道倒霉直贯天灵,只怕迩来有小人暗害,已危在朝夕。”
“虞公子!”中间的柏隆眼疾手快,忙将他拦住,劝道,“虞公子莫打动,这些贼人之言,恐不成全信,还是临时押下,待回海盐……”
我浅笑地施了个礼:“云霓生拜见主簿。”
何良趴在地上,一声不敢吭,身材瑟瑟颤栗。
虞衍眉间微微一动:“甚不同?”
何良忙道:“小人夙起是吃坏了肚子,上船以后体力不支,在客舱中昏睡畴昔,方才闻得乱事才被惊醒。”
“公子!”他在虞衍面前跪下,大声道,“小人是见有贼人溜下了船,正要去追,不想竟被士卒误认作贼人,公子明鉴!”
说罢,他回身一剑劈在凭几上。
“县长!”一个士卒道,“我等见此人鬼鬼祟祟要溜下船,便拿住了。”
那人见到被士卒拿在手中的刺客,目光定了定,面色煞白。
那些人点头如捣蒜,待柏隆开口问话,他们马上知无不言,将虞松拉拢他们来杀虞衍的事全供了出来。
虞衍看着他,没有答话,却忽而道:“何良,我登船以后便未曾见你,你去了那边?”
那刺客畏畏缩缩地看了身边大汉一眼,小声道:“小人只知那是个管事,其他不知。”
陆笈点头,马上令人将刺客押来。
那些刺客明显被这动静打了个措手不及, 且柏隆埋伏下的人都是厮杀妙手, 又人多势众, 待得公子这厢威风凛冽驾到的时候,那船上的打斗已经结束了。船上横七竖八躺着些尸首, 另有几人,被官府士卒打扮的二十余人押着,捧首蹲在地上。
身后的军士用力踹一脚。
柏隆及时地咳一声, 向二人拱手道:“陆主簿和虞公子吃惊了。彻夜之事还须从长计议, 此地非说话的去处,不若到船庐详谈。”
室中有半晌温馨,未几,却听陆笈笑了一声。
“小人但有一句谎话,天打雷劈!”那刺客忙道。
“哦?”他即问道,“是谁?”
公子将陆笈扶住,道:“伯载不必多礼。我此来扬州不欲张扬,你我仍如前年在雒阳之时相称便是。”
“竟有此事。”陆笈将信将疑,看着我,“未知那卦象详细如何?”
公子没有否定,道:“若无霓生,只怕本日伯载与虞公子皆丧命于贼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