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他们说的这些话,感觉有些好笑。扬州城现在还望不见,他们就已经在为过后分赃打起了算盘。
我正想将药粉掷出屏风前,听得这话,愣住,再瞥向那案上的绢书,心中一动。
如我所料, 这奉舟将军的舱室颇是宽广。在正火线有一扇窗户, 我靠近前,能听到那主簿的咳嗽声从内里传出来。
只见那是一张扬州的城防图。各处城门、虎帐、官署、街道、里坊都画了出来,连那边有多少军士驻守也标了然出来。
一个时候以后,我已经打扮成了主簿的模样,手里捧着那卷绢书,一边咳着嗽,一边走出去。
绢书上上面写着一篇赋,看墨迹,还是新的。字里行间都是为豫章王歌功颂德的言语,书法算得端方,但这文采实在平淡,看着教人肉麻得很。如果敢拿给公子看,必然会蒙受劈面退还的热诚。
正说着话,这时,又有人出去,禀道:“将军,大王请将军再畴昔一趟,有要事商讨。”
我笑了笑:“不做甚,不过想与主簿探听些事。主簿姓甚名谁,尊上何人,出身何地,所辖何事,如何与豫章王来到了扬州,还请一一奉告。”
我轻手重脚地走到屏风前面,就着裂缝望出去,只见这前堂有两人,一个是阿谁不住咳嗽的主簿,就坐鄙人首;另一个坐在上首,背对着我,恰是奉舟将军。
我马上从怀中摸出尺素,将刀刃无声地出鞘。
“不成妄言。”奉舟将军一摆手,打断道,“许都督率浔阳海军投效大王,此役居功至伟。大王成心将他任为扬州海军都督,统领伏波浔阳二营。”
就是本领看来还是完善了些。
那保卫连声应了,看着我,奉迎地笑:“主簿这喉咙要不要紧?可要小人去找些蜂蜜水来?”
那奉舟将军,名陆濛,字伯鸿,父亲是陆班的弟弟陆匀,豫章王后是他的姑母。此人本是在浔阳县地点的庐江郡中为官,与浔阳营都督许纬私交甚好。此番浔阳营背叛豫章国,便是陆濛做说客的功绩。故而豫章王对这个侄子非常赞美,将他任为奉舟将军,随他北上出征扬州。
我摆摆手,自顾分开。
我心道不好。这奉舟将军一旦分开,便不知何时再返来。当下之计,恐怕退而求其次,干脆将这两人一并放倒……
但是这两人实在是无聊且磨蹭。那主簿固然还咳个不断,却无毛病他罗里吧嗦地说阿谀话,奉舟将军也仿佛非常受用,全然不嫌烦。
主簿点头。
“本日之事若成,大功有将军的一半。若无将军奇策,劝降了浔阳营,只怕大王要拿下扬州还须得一番苦战。”
这舱房的前堂和后室,被一面屏风所隔断。奉舟将军和主簿说话的声音,恰是从屏风前面传来。
我无所事事,忽而瞥见不远处的案上放着些书卷,此中一份翻开了半边,仿佛是舆图。
这位奉舟将军的主簿,是豫章国人士,名叫陈志。此人身形不高,也不太胖,我假扮他并不费事。
主簿忙道:“便是如此,大王也必不会虐待了将军,做个扬州太守也不在话下……”
姓陆。我看着这名字,忽而感觉有些意义。
奉舟将军应了一声。
看那两人一时没有转动的意义,我壮起胆来,谨慎地走畴昔,将那舆图拿起来。
许是为了制止惹人起疑,这楼船上虽大家似绷紧的弦普通备战, 但面上却颇是松弛,这走廊上并无多少军士。我瞥着两个军士的身影被不远处的堞雉挡去, 四下里看了看, 肯定无人重视, 谨慎开了窗户, 钻了出来。
我听着,愣了愣。这奉舟将军管豫章王叫姑父,那么他约莫是陆班那边的子侄了。陆班与陆融不愧是一家兄弟,偷偷摸摸暗中勾搭之类的工夫全然不输相互,若无我和公子插手,陆融这盘是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