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看着我:“可天庭有了女主,那便是天道,人间的端方也须得变。”
那信是要寄给公子看的,我当然不成能为了十金把信写成粪。
丰富是丰富,只是换不了钱,还不如冯旦那一百金。
“你与元初平时也这般说话?”秦王看着我的一张复书,饶有兴味念叨,“日夜想你,昨夜梦见你不睬我,也不亲我,甚是活力……”
冯旦笑嘻嘻:“姊姊莫谈笑了。姊姊的功绩才是甲等,大王的犒赏定然不知要高到那里去。”
“若太子不去招惹这些人,或此生再不复见各处莺燕,只许与精卫一人,她会分开么?”他问。
这也是我一向想问的, 道:“莫非另有内幕?”
他唇角抽了抽,少顷,道:“璇玑先生竟有你这般先人。”
这就是世人对公子的曲解,总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不肯食一点炊火。岂不知在公子这般自恋的人看来,人间人写诗作赋没有比他好的,普通人用力憋文采,只会让他嫌弃,倒不如这些浅白直接的言语让他喜好。
在我的要求下,秦王应许我用他的鸽子与扬州传信,不过有个要求,任何来往手札,他都要过目。
“你么,”秦王靠在隐枕上,不紧不慢道,“孤看你必是连圣贤书都未曾读全,写得丢脸也在道理。若果然粗鄙得能教孤看得怒上心头,也算得人间一绝,孤可赏你十金。”
“谢你治好了大王。”冯旦神采美滋滋,抬高声音,“不瞒姊姊,我分开王府之时,谢长史曾说,若大王的病能好,就赏我百金。”
秦王对这般风景颇是爱好,让侍从将案几坐榻都移出去,每日都要坐上一会。
我说:“殿下,元初与我的干系,殿下也晓得。我二人传信,不过是些诉说后代之事的情书,殿下来看,只怕不面子。”
我:“……”
我说:“恰是。”
他若承认,便要给我十金。
“谢甚?”我问?
脸皮真厚。
秦霸道:“这太子虽四周招惹,可心中想着的还是精卫。”
秦王淡然一笑:“元初高才,世人皆知。孤看过他的诗赋策论,却未曾看过情书,想来亦文采动听,孤颇是等候。”
扬州之事,正在一步一步展开。天子住进了陈王府,在内里重开了朝廷。而公子作为侍中,每日随天子高低朝,措置政务。因为这些信要给秦王过目,对于海盐的盐务,公子只字未提。不过我晓得他定然未曾放松。
他不再咳嗽以后,冯旦等侍从也能进殿来服侍,看着秦王像个老叟般拿着一柄剑渐渐挥动,他几近打动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