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王霄道，“赵王还需用人，不敢杀尽。故手腕固然残暴，但意在恐吓。我当上北军中候以后，明面扶立赵王的人任要职，打压旧部将士，但实在将这些人贬到低阶，反而可让他们不惹人谛视，先保住性命。”
“如此说来，大将军的旧部，已经被洗濯殆尽了？”我问。
雒阳的历次政变, 北军被挟裹此中，变故甚大。但前面几次, 未曾有大战，北军的变动以将官更替为主。
当日，王霄带着我回到了雒阳的家中。这是一处颇大的宅邸，离公子家不远。
王霄明显很有自知之明，以卧病老母需求人顾问，不能离乡为由，将妻儿都留在了青州故乡里。
“这是何人，将军查出来了么？”我问。
我点头，道：“王将军当晓得，现下桓都督已改任侍中，正在扬州跟随圣上，此番行事，亦是圣谕。”
我记得畴前，这里先是一个高官的寓所，厥后在荀尚手上倒了霉，被赐给了荀尚的族亲；荀尚倒后，又赐给了庞后的翅膀；庞后一系被灭了今后，我分开雒阳，不晓得它又给了谁。不过现在王霄既然住了出来，可见前面的人也帆船了。
我听着他说这些，亦感觉动容。
王霄这一番话，确是教人精力奋发。
我心想，王霄说公子身边怪杰辈出，公然不假。
“不但是大将军旧部，北军当中，也仍有很多忠于天子的将士。”王霄道，“天子在扬州发诏之时，北军曾有人企图跟随天子，被赵王发觉，关押数百人。此举引得北军群情激昂，赵王恐弹压不住，闹成叛变不好结束，说是要处决，也迟迟未曾脱手，至今仍押在牢中。”
商讨之下，我有了新的身份。王禄，王霄青州故乡的族侄子，到雒阳来投奔王霄，谋一份差事。王霄将我收在身边，当侍从使唤。
“不瞒王将军，”我说，“秦王已经命在朝夕，每日只靠药石吊着命。圣上的圣旨所说的秦王兵马，说的就是谢长史一行，他此番来雒阳，带了三千兵马。”
不过我这小我，天生多疑，对于畴前未打过交道，不知其赋性的人，我从不敢轻信。何况这类节骨眼上的大事，更不成放松警戒，不然一旦失误，结果不堪假想。
这明显大好，一来我的身份不轻易戳穿，二来我不必对付很多人，甚为费事。
我看着他，叹道：“将军公然深明大义。对了，大将军还令我见到将军以后，务必贴身跟从，以助将军与谢长史联络。”
我不由一振：“哦？”
王霄点头：“这两个弟兄都跟了我多年，皆为亲信，我被监督，他们必是一样。此事凶恶，我怕他们做出些犯讳的行动来，干脆只教他们谨言慎行，未曾将此事明说。”
“恰是。”
这宅子总能住出来时运不济的人，也算京中传奇。
王霄盯着我看，少顷，笑道：“大将军身边公然怪杰辈出，实教王某开眼。”
这倒是成心机。
赵王虽还未称帝, 却已经以天子自居，天然也将北军视为囊中之物。赵国虽是大国，兵马却不如别国强, 赵王更是但愿紧紧把握北军，为己所用。他上位以后, 手腕比前面的东平王等人更残暴, 为解除异己, 在北军中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以我所见，这个王霄，若不是忍辱负重的大忠，何堪比优伶的大奸，须得倍加谨慎。
我谦善道：“将军过誉。”
“王将军当是已经听到了秦王染疫的风声。”我说。
我说：“虽如此，这还是最好的体例。雄师变更，必引发赵王和济北王警悟，唯有先将雒阳搅乱，方可各个击破。”
王霄：“我恰是此意。”
“哦？”我问，“将军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