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测他会来问我,道:“由方才可见,明光道本有合作之意,停滞着,乃在豫州诸侯。”说罢,我看向大长公主,“自东平王反叛,大长公主和靖国公便在豫州运营,对豫州诸侯知之甚深。若要劝服诸侯,只怕还须二位着力。”
“何事?”秦王问。
秦王沉吟,看着我,忽而道:“如此,明光道也是为和谈而来,依你所见,又是哪种?”
“云霓生,”他说,“你有何观点?”
我答道:“他在扬州甚好。”
“哦?”秦霸道,“那么紧急的是何事?”
“这有何难。”秦王不紧不慢道,“明光道并非有铜墙铁壁,要刺探还不轻易?”
“我久不见元初,他在扬州如何?”大长公主忽而问我。
我说:“殿下既已经应许,又何必问我。”
大长公主道:“恰是,妾觉得何尝不成。”
秦王看着她:“皇姊是说,与济北王和谈?”
在我的假想中,她必是对我愤怒非常,恨不得将我撕了以泄心头之恨,提到公子,决然不会有甚么好话。没想到竟在她的嘴里听到了这些奖饰的言语。
“这也不能怪他。”桓肃道, “他父亲灵王才过身半年,恰是哀恸之时。实在也不止是汝南王,方才殿下也看到了, 这堂上的诸侯, 虽都情愿合击济北王, 但多与明光道之流不两立,这媾和之事,只怕艰巨。”
“蒋亢方才负气而去,你安知他情愿持续和谈?”
我笑笑:“不过感觉殿动手眼通天,别人想甚么,全然瞒不过殿下。”
我说:“紧急的,乃是济北王如何归降。所谓媾和,景象有二。一是两边各有顾忌,不肯脱手,故而媾和。二是一方敌不过另一方,为免了局惨痛,故而媾和。不知以殿下所见,当下济北王这媾和,算是哪种?”
秦王目光一动,看向我。
“大长公主方才所言,你觉得如何?”秦霸道。
“此言确切。”她缓缓道,“不过妾觉得,要处理济北王,并非只要合击一途。”
“他们若情愿归附,自是有了筹算。”秦霸道,“曹贤此人,亦深黯办事之道,他若情愿留下,孤能够高官厚禄相待。若他不肯留下,孤亦不勉强,由他去便是。”
“那么曹贤父子呢?”我又问,“他二人,殿下筹算如何措置?”
“靖国公觉得如何?”他问。
“另有和谈之事。”我说,“不知殿下何时与明光道有了来往?”
秦王正色道:“他们若肯归附,孤必不难堪,只是这教不成再持续,必闭幕。至于教众,孤也会妥当安设。中原这些年乱事频繁,有很多田土无人耕作。这些教众,大多是背井离乡的流民,将田土分与教众,可使其安居乐业。”
秦王没有言语,沉吟半晌,看向我。
秦霸道:“此计不必动兵戈,自是上策。不过孤仍想问问你的意义。”
秦王想了想,道:“此言有理,孤也曾有所考虑。只是济北王一贯不好说话,媾和的人选不好拿捏。”
我就晓得他要提到明光道,答道:“明光道也如济北王普通,不然蒋亢本日在堂上断不敢拂袖而去。”
“恰是。”我风雅道。
秦王了然,道:“你筹算去见蒋亢?”
不过当下闹成如许,媾和天然没了后续,世人不欢而散,堂上只留下了秦王、大长公主佳耦,另有我。
“殿下对明光道知之甚多,不知殿下如何刺探?”
“殿下此言差矣,这可不是我厚此薄彼。”我正色道,“我且问殿下一句,明光道与诸侯分歧,如那汝南王所言,其奉前朝后报酬教主,自与当朝乃势不两立。若明光道肯归附,不知殿下筹算如何对待?”
“此乃其一。”秦霸道,“其二,乃是明光道的人才。明光道崛起短短数年,可成本日之事,乃是曹贤长于用人之故。他在明光道当选能任贤,现在可见,都是上好的吏材,若加以拔擢,必可为孤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