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吟，道：“曹叔和曹麟既无碍，下一步如何？”
程亮将马车赶得缓慢，前面世人紧紧跟随，没多久，宫门已在面前。
我虽感觉又欣喜了一点，还是不解：“曹叔为何如此？既然早知蒋亢有了反心，何故姑息不为？又为何要装病？”
吕稷仿佛将匕首又抵了抵。
守门的军士见地世人，忙出来拦住。
“那曹叔的病呢？”我又问。
岑欣被吕稷捆了手脚，似已经全然绝望，瘫在马车上。
程亮将马车在路边停下，吕稷揪着岑欣，与我等下了马车。
我有些无语。
老张明显对这四周已经颇是熟谙，领着一行人奔过乡间小道和树林，半个时候以后，到了一处野地里。
“起首，是蒋亢。”我说，“蒋亢乃叛军之首，将他斩首，叛军群龙无首，就算不出内哄，也必定民气摆荡。曹叔顺势光复，不但可事半功倍，还可少伤人道命。”
伍长点头, 还要说甚么，吕稷即扶着岑欣往前走, 上了马车。
那小祠前停着车马，也有些人影，见到这边来人，点起了灯笼，摇了摇。
老张道：“蒋亢确曾动手。曹先生和公子前些天回徐州，路上宿营之时，被蒋亢部下叛军所袭，但二人逃脱了。”
这正合我意，我也未几废话，道：“老张，曹叔和曹麟现下如何？”
夜风呼呼吹过脸上，汗湿的鬓发微微发凉。世人分开无盐城以后，一口气奔驰了两三里地。我今后盯着，直到肯定了无人跟来，才终究松一口气，坐下来。
正说着话，吕稷走过来，道：“女君，老张，天就要全亮了，我等若要上路，须得尽早。”
我愣了愣。
这时，我瞥见火线一队夜巡的军士正往城门而来，心底暗道不好。他们的人数加上城门的士卒，两倍于我们，一旦在这里被堵住，不免一场苦战。
“说话。”我揪着岑欣的头发，刀刃贴在他喉结上。
待得世人都坐好, 程亮叱一声，驾着马车往宫门而去。
伍长忙道：“可要请医？”
“如此说来，曹叔和曹麟公然无妨了？”我问。
“当真？”我问。
老张道：“老叟岂敢欺瞒女君。”
“放下……”岑欣浑身颤栗，惊骇地睁大眼睛，大声道，“兵器都放下！”
“妙法说不上。”我说，“做小我情罢了。”
“此地往东出了一片桑林，便是通衢。”老张道，“可通往鲁国和徐州，亦可通往雒阳。接下来之事，女君想必须得计议一番。”
岑欣道：“此乃奥妙，我须速速出城，尔等开门便是。”
这时，城门已经开了大半，我瞥着那些夜巡的军士走近，咳嗽一声，道：“将军，蒋将军的人想来要到了，再迟怕是要误事。”
“若敢追来，便等着为他收尸！”我说罢，对程亮道，“走！”
过不久，城门已经呈现在面前，与宫门的人一样，卫士将车马拦下，见到岑欣，亦暴露惊奇之色。
那将官应一声，即令人翻开城门。
将官忙道：“有，都是出入巡查的弟兄，并无别人。”
我嘲笑：“只要曹叔重掌明光道，这些人便到了他的手上，济北王不敷虑。只消再处理东平国，兖州诸侯可破。”
“将军放心便是，”吕稷冷冷道，“我等不是蒋亢，从不做背信弃义之事。”
这话没有要岑欣答复的意义，这是我与程亮的暗号。
“豫州诸侯皆不过望流行事之辈，与之相较，兖州诸侯更加固执。兖州诸侯现在都在济北王帐下，此中势大者，一为济北国，一为东平国。”我说，“济北国的家眷都在明光道手中，是么？”
世人这才看清了车上的岑欣，暴露讶色，忙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