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快亮了,凌晨的风从东边吹来,带着露水清冽的味道,刮在耳边。
先前在雒阳对我笑意盈盈的那张脸被骗下是多么色彩,我倒真想亲眼看上一看。
听得这动静,四周世人自是严峻,却没有变得更乱。
不过这与我干系不大。我出来之前与老张约好,荥阳放火到手以后,便以烽火之法向索邑传信,老张得信以后,自会将浮桥重新铺好,然后领着兵马出来,与司马敛一道打击荥阳。
心中迷惑不已。沛王?他到荥阳来做甚?
方才那发雷响乃是我与吕稷商定的暗号,一旦事情有变,听到此响便要撤退。
我和吕稷各领动部下紧追不舍。
卫队中的将官颇是愤怒,大声怒斥,军士们只是赔笑着唯唯诺诺,却仍黏在一旁。
我的打算很简朴,蛇打七寸,杀龙斩首。兖州诸侯当下只剩济北王撑着,只要将他抓住,兖州兵马自可降伏。吃掉了兖州,诸侯权势崩溃一半,前面的豫州兵马孤掌难鸣,就算秦王那边磨磨蹭蹭,对我等也成不了大威胁,如此一来,局势安定可近在面前。
大长公主在这夜里急仓促地跑来见济北王,约莫也是出于此虑。要打击雒阳,光凭豫州诸侯难以成事,故而本来她拉拢了蒋亢和济北王一道发难。但是当下,蒋亢那边出了不对,三头断了一头,若济北王这边再被拖住,便要误了大事。
将官们批示兵马到前面去抵抗,济北王和大长公主的一众保护将他们拱卫得更严实,抓紧往荥阳而去。
“女君,”他擦一把汗,道,“沛王、濮阳王、汝南王的兵马到了!他们不是去攻打雒阳了么,怎又俄然折返了此处?”
桓瓖明显甚为警悟,听得前面紧追的马蹄声,几次转头张望。
再望去,只见火把光中,那兵马的旗色的确与济北国的大相差异。
如我所料,因得老张将索水上的浮桥撤断,济北王和司马敛的雄师从白日对峙到了深夜。
我一惊,定睛看去,公然,荥阳城那边看着人影纷杂,竟是有很多兵马正朝这边涌来。
司马敛所率的东平国兵马,约莫是受了济北国崩溃之态的鼓励,一起直追,掩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