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攒下的钱,加上长公主的金子,已经充足赎买。
沈冲仿佛有些难受, 看着公子, 张了张口, 却说不出话来。中间的仆人喂他喝了些水,过了会,才听清他在问:“皇太孙……”
第二日,公子让人将我的衣物送了过来。我便临时在淮阴侯府住了下来,像畴前奉侍公子一样,住在沈冲的房里。
我讶然:“公子怎不唤我?”
有了这些计议,我在沈府当中纵情地陪着沈冲,一点也不为外头的事情担忧。
我一愣,耳根热起来,啼笑皆非。
过了一会,榻上的人动了动。
我坐在沈冲的榻旁,手里给他缝一件扯开了线的里衣。
公子道:“就在方才。我发觉,便去唤了人来。”
我的手臂贴合在他宽广的后背上,与抱在上面无甚两样。我和他离得那么近,大可不要脸地感受他透过里衣的温热,以及那满怀的触感。他身上的味道非常好闻,淡淡的,自但是未经润色。
蓦地,我的头坠了一下, 醒了过来。
思路纷繁纷繁, 我在梦中非常不结壮,像被人拉扯着, 又像那日坐在马背上,跟着公子奔过塞外的荒漠。耳边也不得平静,仿佛有人在说话。
“太子殁了。”公子道,“事情皆已畴昔,你刚醒来,今后再说。”
我说:“不必,我自会去买。”
世人围上去,对着沈冲又是哭又是笑,叽叽喳喳一阵问长问短。直到公子来劝,说沈冲刚醒来,静养为上。世人这才止住。
“你唤不醒。”
那是议定了去荀尚府上取书的事以后,我问他,可否替我弄一个假籍。
幸亏,曹叔及时来到了雒阳。
我现在并不筹算分开桓府,首要还是放不下金子。在长公主面前装神弄鬼,比干别的来钱快多了。朝中这般情势,我料长公主另有求于我,再多哄几次,我此生便可万事不愁。
更让我脸红心跳的是,他感觉坐得不舒畅,或者想再坐起些的时候,我须得扶着他的背,帮他渐渐调剂。
我摸摸他的额头, 已经不再烫手。
在这件事上,我比惠风羞怯。她通过我,连公子榻上铺着甚么纹样的褥子都晓得了,但我从未曾问过她沈冲的阁房长甚么样。
至于他在忙些甚么,不消想也晓得。传闻因为天子还是卧病,宫中之事再度变得扑朔迷离。现在大权在握的,成了皇后。
加上那夜遇袭之事,长公主那边即使不是鸡飞狗跳,也必展转难平。而公子既是她的儿子,天然也不成置身事外。不过幸亏,长公主有先见之明,起事之时留了一手,让谢氏当了冤鬼,而桓氏、王氏、沈氏尽皆安然。
公子转头,又让人去取药和食品,将汗湿的褥子换掉。仆婢们在公子的批示下进收支出,有条不紊。
却见沈冲已经展开了眼,一个仆人正在给他喂水。
我拆开,纸上的确是曹叔的笔迹。曹叔说,他和曹麟正在四周经商,虽行迹不定,但如果来到雒阳,必然会去找我。我若赶上费事,能够到槐树里来,老张会帮我。如果要找他们,可去成都,在信中给我留了住址。
我只要想看他,不管何时都能够。每日睁眼闭眼都能见到沈冲的脸,的确美好得像做梦。我乃至无时无刻都能够摸他,借着给他探额头、换衣、擦拭的机遇,可大风雅方高低其手。
我如同一个潜入他身边的贼,怀着不成告人之心,四周搜刮,贪婪窥测。
只是要做此事,须得出远门。我日日在桓府中,找不到机遇分开,又一时没法找到可托赖的拜托之人,便拖了下来。
我笑了笑,说:“曹叔忘了,我服侍的但是桓公子,他对我一贯风雅,赐了很多财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