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寿县主弯弯唇角:“我与你一见仍旧,甚是喜好你。”
我的心砰砰跳着,仿佛揣着一只小兔。
“哦?”沈冲道,“太学我倒是熟谙,待我伤好以后,替你去查问。”
“有是有,”我说,“不过云氏翻覆数次,早已不剩多少。我祖父留下的书,传闻抄没以后都送入了太学当中。”
“县主,”我说,“奴婢是桓府的人,虽得县主抬爱,然身不由己,县主当与我家仆人去说才是。”
我:“……”
我应一声,心想可惜,本来还想再逗一逗这位县主。
我讶然,道:“县主为何要与奴婢漫步?”
我听了,内心受用不已,就仿佛他夸的是我一样。如果祖父听到了,必定也会欣喜。
我望了望外头的风景,气候甚好,沈冲也不会很快醒来,因而决定先去剪些花来。
沈冲暴露感慨之色,却道:“霓生,你将来如有何难处,与我说便是。”
我心底无法。
“云霓生。”宁寿县主张味深长地看着我,“你不肯分开桓公子,是么?”
我天然不会给她机遇,道:“表公子还未醒,这是他昨日叮咛下的。”
淮阴侯府和别的贵胄府邸一样,园子甚多。沈冲治园的技术高超,大家都说他院子里的花最标致。但那是沈冲的心血,我天然不舍得糟蹋。
但也因得如此,他对云氏的事很感兴趣,经常向我问起。比如云氏的后辈在家中读些甚么书,可有甚么家藏的绝版文籍之类的。
我说:“未曾。只是畴前我祖父也爱治园,我常常给祖父帮手。”
“可我想与你说。”宁寿县主道,“只要你情愿,我自有体例将你要来。”
“你那辅弼,不是说到你家公子娶妇么?”宁寿县主眨了眨眼睛,“待桓公子娶妇以后,我再去要你。”
看得出来,他非常对劲。
“县主不成拿奴婢打趣。”我说,“背弃仆人之事,奴婢千万不敢。”
“县主,奴婢奉表公子之命,到园中择选花草,在房中摆置。”我说。
我在中间坐着, 打量他的睡脸,想入非非, 半晌, 见四下无人, 又摸了摸他露在褥子外的手背。
“奴婢惶恐,不知县主为何如此抬爱?”我问。
“我看你有些才干,胆气也不输男人,想来假以光阴,必也可有一番作为。”她皱眉道,“人间□□皆不过一时之乐,且桓公子与你主仆有别,岂得悠长?你竟愿为此缠足不前,何其不智。”
祖父的药确切不错,沈冲的身材一日一日地好转,连宫里的太医看了,也甚为惊奇。
我不厌其烦地陪在沈冲身边,替他玩弄那些花草。畴前在淮南,我经常跟着祖父去看耕户耕耘,晓得一些稼樯之事,天然也能对于花草。在沈冲的指导下,我松土剪枝,不但轻松胜任,偶然还能跟他聊上些花木之事。
“县主,”我说,“仆人让奴婢留在公子身边,乃是为公子辅弼时运,便是县主去要,只怕也可贵应许。”
“霓生!”不远处,她朝我招手,“公子醒了!”
心头有一种做贼得逞的刺激感, 我感觉我如果现在去照镜子,必是笑得一脸傻气鄙陋。
我愣住。方才那般内疚作态不过对付,不料她竟讲出这般事理经验起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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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寿县主与你说了甚么?”回沈冲院子的路上,惠风猜疑地看我。
这个当然有,知名书便是。不过即便是沈冲在问,我也不筹算说出去。
沈冲点头浅笑:“你祖父必是个风雅风趣之人。”
“哦?”宁寿县主看着我,“逸之公子醒了?”
沈府的后园甚大,此中的小径亦装潢精美,以各色石块拼成各式吉祥的图案,颇操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