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一眼：“我未曾想何事。”
我骇怪不已。现在的公子固然在我眼中也是个被惯坏的人，但在人前，他知情识礼，并非做事不计结果之人。
“表公子那里话，我既来照顾表公子，自当失职……”我嗫嚅着，内心却甚是受用，美滋滋。
沈冲持续道：“他脾气也比畴前开畅多了，遇事能为别人考虑，这在畴前乃是不成设想。”
他的目光里尽是嘲弄，我视而不见，一本端庄道：“我奉长公主之命，过府来奉侍表公子。”
“恰是。”沈冲道。
我照顾他换衣服药，在榻上躺下，替他捂好褥子。
“表公子若想要我来奉养，奉告一声，我定然会过来。”我说。内心策画着，归正这些日子还要住在淮阴侯府，也与过来无异，并无毛病我在分开之前好好跟沈冲相处……
沈冲毕竟精力不似安康时充分，先前又玩弄了花草，与桓瓖聊了一阵，又用了些小食，已有了些困乏之色。我这般失职尽责的侍婢，自不会放过机遇，对沈冲道：“表公子该安息了。”
沈冲看着我，眉间伸展。
我说：“须得看太后病势，若太后再无好转，皇后定然不会久等。”
“如此，一言为定。”他说，“霓生，我说过，你如有何难处，皆可奉告我，你今后亦要记着。”
“嗯……一些私事。”我含糊地答道。
“自是当真。”
我望着他，怔了怔，只觉耳根微微发热。
沈冲的园中也有温室，虽不如昌邑侯府的温室大，却也栽了很多南边花木。在这般萧瑟的时节，仍然郁郁葱葱。院子里的花木萧瑟，除了施施肥翻翻土，无甚可做。不久以后，沈冲便又去了温室。
“自是当真。”我义正辞严。
沈冲笑了笑，让仆人去唤惠风烹茶，与桓瓖往书房而去。
“不过想着些明日的事罢了。”我说。
“你在想何事？”公子问。
在我的安排下，沈冲顺服地安息去了。
公子听了嘲笑，说他可凭本领孤傲终老。
公子没有言语，少顷，驭者驱车走起，公子在主子的簇拥下，往官署而去。
现在，桓瓖已经满十八岁，且也在朝中有了官职，桓鉴重燃希翼，又开端为他问起了婚事。
“与他们无关，只要你愿，我自有体例。”沈冲道，“霓生，你愿过来么？”
我说：“公子现在也不太爱笑。”
我嗫嚅道：“表公子，我……”
我持续道：“故而我觉得，此事既是定命，表公子就算日日守在皇太孙身边，亦于事无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表公子还是不去东宫为好。”
温室中与内里不一样，和缓少风，来自南边的花木还是郁郁葱葱，一派朝气。
“嗯，”我不太天然地答道，“多谢表公子。”
“我今后不在府中，公子每日返来以后，务必叮咛青玄将朝服熨烫，不然第二日定然来不及。”我给他穿上外袍的时候，叮咛道。
幸亏桓瓖没有胶葛，转而道：“传闻本日元初去到差了？”
沈冲看着我，莞尔。
我朝他笑了笑。
“这一定是因为我。”我说，“公子当年抱病之时，过得甚是折磨。或是经历了这般大劫才有了顿悟，是以改了脾气。”
“当真？”公子瞥着我。
沈冲无法：“你就是为了这茶来看我？”
我这才发明砚台里已经没有了莫，忙调了水，细细研磨起来。
公子点头，四周张望。直到第二日分开的时候，他也仍然兴趣勃勃，活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里人……
“表公子还记得日子？”我哂然道。
沈冲皱起眉头，道：“若太后病好了呢？”
我笑了笑，道：“表公子亦是俊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