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 却见是桓瓖。
他意有所指,沈冲听了,暴露了然之色,笑了笑:“如此也好。”
“不让。”桓瓖忽而眼神含混,表示我看看身后,“霓生,你若再与我站在此处,只怕很快便要变成我的人了。”
“不是他也无妨。”他一脸无所谓,转而道,“天下男人都是一样。”
他也看着我,双眸平和,一如既往。
“我乃受命来顾问表公子伤势,从无他念。”我打断道。
沈冲眉头锁起。
我猜疑地看着他,回想了一下,的确如此。不过我在沈冲面前一贯自发收敛,倒是在公子面前经常无所顾忌。不过大计当前,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来自桓瓖这类情场熟行的观点还是要听一听的。
桓瓖看了看我,笑笑:“随口说说罢了。”
我说:“治园,莳花。”
沈冲看到公子,虽不测,却没有多问。他令侍从为公子设下案席呈上食品,而后,看着公子,笑了笑:“散骑侍郎的朝服确是比议郎威风。”
可蓦地,我又想起另一双眼睛。不算含情脉脉,乃至有些冷酷,可当它谛视着我,乌黑而通透,教人移不开眼……我愣了一下,感觉本身这脑筋约莫出了偏差。公子那模样,不管如何也不能叫含情脉脉,岂可相提并论?
桓瓖道:“那也无妨,我有一法。”
但想到沈冲方才问我愿不肯来沈府时的模样,我仍然感到非常遗憾。
“无。”我说着,正要走开,桓瓖又将我挡住。
我说:“公子在太极宫,便已经离大事近在天涯。”
可惜沈冲穿好了衣服,便去了书房,而桓瓖也在那边。他无处可去,当日一向留在了淮阴侯府中。沈冲到了书房以后,桓瓖在跟前晃来晃去,我一点与沈冲酝酿氛围的机遇都没有。
我将他的杯子放到一旁的案上,道:“恰是。”说罢,我问,“表公子感觉如何?”
我有些不美意义,见他要去穿衣服,忙抢先一步,替他取来长衣,披在他的身上。
“霓生,”她看了看内里,抬高声音,“你可知我家君侯有多少姬妾?”
“嗯?”沈冲看我一眼,毫不在乎,“不必。这花既是插在了我的房中,便是算我的。”
“无事。”我面上一热,讪讪道,表情庞大地持续给他穿衣服。
我不睬他:“公子说我不会说话,又是何说法?”
我一愣,心机倒是一转。
我讶然,不平道:“不过是笑,有甚不会。”
纨绔。我白了桓瓖一眼。
因而,我不急不躁,如同一个等候猎物的猎手,不动声色,暗中窥觑。
“此乃前策,可先练一练。待下次你有计来换,我再教你两招。”桓瓖一副为人师表之态,说罢,低声道,“你若想再快些,便将长公主卜问之事奉告我,我可将逸之灌醉,带到你房中,然后你……”
傍晚之时,仆人送来了晚膳,在沈冲院子里的堂上摆开。正要用食,有仆人来报,说是公子来了。
“公子还在府中?”我明知故问。
“打上门了还能为了何事。”桓瓖神采含混,“你不感觉,平原王和桓玄走得太近么?”
桓瓖一笑:“元初虽有才学,却非追求之人,以他脾气,想不出那般路子。故而必是你给他出的主张。”
“又如何?”公子问。
“这还用问?”他对劲道:“定然是与我一样,与家中反目。”
“这怎能算装模作样。”桓瓖道,“我且问你,若逸之含情脉脉地看你,你心动不心动?”
我猜疑地看着桓瓖:“是么?”
我看着他的身影,只觉啼笑皆非。
“女子就要有女子的模样,你每日穿戴男装,就算逸之晓得你是女子也没法拿你当作女子来看。”桓瓖不客气地说,“穿上裙衫,身姿婀娜才是女子,束发着袴胸平腰宽的,那也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