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公子,只见他神采清冷,道:“我晓得。”
他面前的盘中,已经堆着小山普通的蟹肉和蟹膏蟹黄。我看着,俄然感觉嘴馋不已,忍不住咽了咽涎水。归正公子也不喜好吃。我这么想着,便想伸脱手去偷偷再取一点,可不知为何,手不管如何伸不出去……
我笑笑:“表公子,我已经好了很多,无妨事。”
“他们说那两人穿戴京兆府士卒的衣服,看模样,恰是前次到荀尚府中劫走金子的人。”公子道,“昨日,京兆府尹赵绾方才在西明门四周巡查返来,将要登车之际,那两人俄然呈现,将府尹挟制,而后驾车逃窜出城。但在途中,传闻是因为追兵追得紧,二人将府尹放了,却骑上了拉车的马逃遁而去。追兵虽一起追逐,但还是失了二人踪迹,却不巧在景明寺桥赶上了那刺杀之事。”
公子看着他,道:“你怎来了?”
我眨眨眼,反问道:“公子不是说要我教你?”
我讶然:“公子安知?”
“恰是。”公子道。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软榻上翻了起来。
沈冲没有再多言,回身而去。
“公子一向在照看我?”我小声问道。
公子目光深远,唇边浮起一丝嘲笑,没有答复。
“我等从辟雍出来,行至景明寺桥时,那些贼人俄然冲杀出来。”公子道,“我等一行虽有侍从,但带有兵器,能打斗的未几。若非当时刚好京兆府的人马来到,只怕我等要遭殃。”
“我曾向京兆府的人扣问,他们是如何得知有人要来暗害我等,你猜他们如何说?”
他毕竟还是又问了出来。
公子不置可否,却道:“此事诸多枢纽,颇令人玩味。特别是此中一处,甚为独特。”
用了膳以后,我规复了很多精力,连烧热也退了下去。
公子一愣。
“那……”我猜疑地看着青玄,“这婚事……”
我张口接着,眼睛看着他。
实在,当时我也非常没有底,那战略乃是仓促而定,唯恐晚了一步。
我想睁眼,却被光照刺得眯起眼睛,半晌,重新闭上。
“是么。”公子道,“你为何不奉告家中,却单身前去?”
公子亦笑了笑,不置可否,却将他身上打量:“你要去东宫?”
我点点头。
“我说了。”我眨眨眼,“我昨日占卜,算得公子有个凶卦,放心不下,便去找公子。”
不知为何,同是心胸鬼胎,在沈冲面前,碰到这般情境,我起码能做到应对自如。我会寻些由头跟他说话,再时不时蓄意调情,沈冲是个暖和的人,就算我说了傻话,他也是笑笑,用他博识的学问与我谈天说地,甚为舒心。
我瞥了瞥四周,好一会才辨认出来,这是桓府,我躺在本身屋里的榻上。这屋里除了我和公子,并无别人,而公子正在照顾我。
我对沈冲说的那句话迷惑不已,问公子:“表公子方才说的是何事?甚么为了公子好?”
我哂然,瞥了瞥公子。
不想我竟然还说梦话。下认识地,我赶紧回想我还梦到了甚么,想来想起,只记得一样。
“公子,”他禀道,“表公子来了。”
我讶然:“为何?”
“不能算不对。”公子意味深长,“京兆府亦是这般觉得。”
“无事。”公子淡淡地说着,坐到榻上,忽而转头看我,“霓生,你若皇后对皇太孙脱手,我等如何应对。”
沈冲点头:“有贰言又如何?温侍中及东平王皆反对此事,然并无毛病。”
方才沈冲提起那些事的时候,我就晓得公子必有此问。
我也在榻上坐下,道:“皇后行事虽狠厉,却算计周到。若一意应对,只怕疲于驰驱,且防不堪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