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完，公子则表示噤声，走出门外。未几，我听到他叮咛青玄不得让人靠近，说罢，他走了返来，把门关上。
“未曾。”公子道，“以是问你。”
我如平常一样送公子登车去官署，返来的时候，却见桓瓖还没有走。
桓瓖道：“若你被抓住了，又如何？”
我讪讪：“公子都不知，我又如何得知。”
我点头：“恰是。”
我也看着他，似在思考，眼睛却一向与他对视。
他们骇怪地看着我。
公子看着我，忽而当真道：“霓生，若无你，我必无本日。”
内心叹口气，我应了声，将那幅字捧回房中，自去筹办。
“莫非彻夜，皇后就要对太子妃和皇太孙动手？”
我晓得就算他奉告了长公主，长公主也乐见慎思宫出事。但她一贯心疼公子，不肯让他以身涉险，如果得知，定然会来找公子费事。从目前来看，她并无这般行动，故而能够鉴定桓瓖未曾对长公主保密。
“自是如此。”他点头，“又如何？”
“公子且去上朝，返来再说。”我说。
三人皆惊诧，沈冲皱着眉：“你是说，让他二人装死？”
“若你行事受阻，或刺探得事情有变，如何？”沈冲问。
我将万无一失四个字说得特别意味深长，长公主看着我，半晌，终究点头许了。
我点头。
“自是我等一道去放。”
“子泉公子也须做些筹办。”我说，“我见那慎思宫中卫士的服色，与内宫中的值守郎官无异；宫人亦与内宫不异。为便宜行事，公子须备上五身卫士的衣裳，以及一身宫人的衣裳。”
“你怕我等被人认出？”桓瓖道。
早上议事的时候，我让世人提早些，申时会面。到了申时，我和公子进了院子，桓瓖已经在内里等待。没多久，沈冲也来到。
我说：“慎思宫中也有宫人，自是扮作宫人。”
我问：“保卫如何？”
“霓生，皇后脱手了。”他无多客气，见面就问。
公子皱了皱眉：“如此，你须得更加谨慎才是。”
我说：“皇后会逼皇太孙他杀，我等须得在这之前，将皇太孙救出来。”
他谛视着我，目光深深。
一，二，三……
我说：“他们会撤。”
“那些宫人如何措置？”沈冲忽而问，“也会去救火？”
我说：“永寿宫无妨。皇后囚禁太后，一来是防她传诏策反，二来是用作人质威胁公主及宗室，杀之则无益。不管上策下策，只要顺利，永寿宫反而是最安稳的去处。”
桓瓖点了点头。
“甚多余之事？”他不紧不慢，“你怕我奉告长公主？”
桓瓖道：“我等来此恰是为此事……”
当时天刚亮，我正为公子换衣，筹办去官署。
我无法：“子泉公子在太极宫繁忙，莫非另有闲暇？”
这听起来一点也不教人不测。
“晓得了。”我说。
但这并不能使沈冲安静。皇太孙被关去慎思宫以后，他马上就来了桓府，跟他一起来的，另有桓瓖。
本日公子离府的来由是要去淮阴侯府安抚沈冲。长公主没有反对。她行事向来如此，越到要紧之时，则越是不会行事变态，而她还未将企图奉告公子，则更是如此。她叮咛公子，务必开导沈冲，让他莫再理睬东宫之事。不过对于公子要带走我，却有些踌躇。
我说：“不必。我等行事，越少人晓得越好，范少傅那边与我等救人实在两不相干，他尽管彻夜子时来接人便是。”
我说：“此乃天意所授，自是确切。”停了停，我问，“不知太极宫现下如何。”
沈冲的模样，比他遇刺时好不了未几少。一看便知整夜未睡，且眉间思虑沉沉，竟似一夜间沧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