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知圣上之事?”他仍捉着方才的疑虑不放。
蔡允元道:“长公主说过,不管圣上可救与否,她都不会难堪与我。”
蔡允元没有让我久等,我回到偏殿里,才在案前坐下,门就被推开了。
“确有此药。”他说,声音却有些结巴,“可……可那是□□……”
我瞥一眼她拜别的方向,不再多想,自往殿内而去。
我笑了笑,道:“那些神神道道之事,不敷为信,真正可辅弼圣上之人,乃是蔡太医才对。”
内侍、宫人和卫士都认得我,见我前来,没有禁止。我却不是去看天子,往殿中瞅了瞅,只见蔡允元正坐在殿中一角的案前,定定的,并非在安息,倒是在发楞。
我不为所动,道:“太医所谓极力,不过费心劳心,却未曾劳智。”
我心底翻个白眼。
蔡允元决然道:“自未曾用过。”
天子的寝殿里,幔帐已经放下,温馨得落针可闻。
南阳公主的面上有些忧愁之色,广陵王亦闷闷不乐, 手与南阳公主牵着,往殿门外去。
蔡允元一愣,苦笑,没说话。
南阳公主不再多言,带着广陵王和世人分开。
鬼才传话。
“你究竟是何人?”他低低问。
我说:“我看过蔡太医试药的手记,故而晓得。”
“我说得不对?”我不答反问。
他看着我,好一会也说不出话来。
我说:“莫非回风散不是□□?”
“何为劳智?”他问。
蔡允元神采一变,忙看向四周。
“哦?”我说,“那么方才蔡太医为何忧愁不眠?”
蔡允元一愣。
我内心想着, 答道:“奴婢服从。”
蔡允元怔怔不语。
蔡允元顿住,未几,转头看我。
“太医来了。”我说。
他神采猜疑不定:“何法?”
我抬眼, 只见她看着我,目光里尽是猎奇。
“姊姊, 归去吧。”这时,广陵王在她身边嗔道,“我困了……”
我笑了笑:“蔡太医定然也是思疑了好久。荀皇后在宫中糊口,除了蔡太医外,顾问她的宫人多了去了,那个都可在她的饭食和药物中做些手脚。据我所知,当时荀后已经得宠圣前,而最得圣上喜爱的,乃是当年的庞贵妃。而荀后归天,袁氏垮台后不久,庞贵妃便被立为了中宫。我话说至此,太医当可明白,此事赢利最大之人是谁。”
看着他垂垂发白的神采,我冷冷道:“这般罪名,可不是医死个不受宠的皇后便可摆脱,只怕到得当时,蔡氏诛灭九族亦不敷以了债,太医可曾想过?”
我并未禁止,淡淡道:“我知一法,可解太医危困,太医不想听么?”
“太医不必错愕。”我说,“我不畴昔看了些太医署的档案,见当年荀皇后的病甚是风趣。她在病重中俄然好转,却又在几今后俄然归天。而医治她的人,恰好是蔡太医。”
那些宫人和内侍要么守在天子面前,要么到外间去打盹,这里这有我和他两人。
“不是她另有谁。”我说,“不过折损了这么很多性命,若仍换不来圣上安乐,只怕太医不但要失了那光宗耀祖的抱负,连身家性命也要搭出来。”
我对抚玩他们并没有甚么兴趣,与宫人一起退到了中间作恭送之态。
蔡允元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蔡太医。”我在他劈面坐下,看着他,微微一笑,“太医有苦衷。”
“人皆有智,如太医般世家后辈,智力来源乃在于家学。太医安身立命,可倚仗者,亦是家学。”我说,“蔡氏世代为医官,毒物最精。太医先祖蔡敏,除研制了回风散以外,还另有一奇药,名半路仙。各路疑问杂症,辅以此药,可使药效更加,蔡太医莫非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