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幺狗子放声大笑,双脚一蹬,周家二叔扭头一看那绳索嗤~的一声割在利如寒刃的顽石上,顿时是骇然失容,大喝:“谨慎!”,世人一怔,先是看了一眼周家二叔随便是低头看去,底下便是传来孙幺狗子一声惊叫,只见孙幺狗子身形一松,身上的绳索崩断,身材失重朝着崖底坠落而去。
“狗崽子,你赶去投胎,慢一点!”孙老爹喝到,孙幺狗子倒是置若罔闻,嘿嘿一笑,暴露一口黄牙,道:“老爹,我这就去看看,周仓,我们来比比,看谁先第一个到那窟龛,我如果赢了你不准和我抢翠翠!”
周仓昂首看了他爹一眼不明以是,孙幺狗子嘴角挂着一些对劲的笑容,转头一看已经是近在天涯的窟龛,只要他再往下挪几步便是要到了,孙幺狗子喜道:“哈哈,周仓,翠翠是我的啦,哈哈~”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他一边说着双腿撑着崖壁一边从怀中取出来一根烟卷,啪的一声火光一闪,吧哒抽上了一口吐着缕缕灰白的烟圈,看着散落在四周架在虹桥板(1)上的黑木尸棺,年青民气中有些嘀咕,扭头看了身边不远处的周家二叔一眼。
“幺狗子!”周仓悲呼一声,两人四目相对,周仓看清了孙幺狗子眼中尽是暮气的绝望和那抹绝望当中对保存的渴求。
周家二叔是行当里的熟行,刨黄泥巴出来的‘专家’,见过大场面的人摸到过几个肉粽子,起了家,倒是名声在外,传闻周家二叔祖上是茅山羽士,也不晓得是真是假。
周仓拉着那下坠的绳索,便是感觉身材一沉腰间一紧,左臂一阵扯破的痛感和力沉千斤的重力向下扯,周仓大喝一声使出了吃奶的力量,紧紧抓住缓缓在手中滑落的绳头,绳索刻在他的手掌当中摩擦出了血痕。
“老爹,周家二叔,你们看这里”孙幺狗子喊道,世人循着他的声音望去,孙幺狗子抹去了窟龛一侧岩壁上的灰尘,闪现出几个朱红的大字:生人勿进,入者必死!
世人将孙幺狗子放到窟龛当中,又是陆连续续的来到了此野生凿出来的窟龛。
“这小子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归去老子非得好好教养教养!”孙老爹骂骂咧咧挪到周家二叔中间,问道:“老二,摸没摸清楚,有没有搞头?”
“狗崽子,还不把烟灭了,要老子来灭了你?”见孙幺狗子扭扭咧咧,嘴中还在吐着仙气,他老爹冷眼横来,低声喝了一句,孙幺狗子撇了撇嘴屈指一弹火星闪动将手中的烟头弹了下去,他嘴中嘟囔了几句,想来不是甚么好话,又是朝着山下挪去。
“孙幺狗子!”
益州,关岭崖山。
世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山林之间回荡着窸窸窣窣的虫鸣和几声悲怆的鸟叫合着崖山之底那滚滚的关岭河水汩汩的流淌声。
“渐渐将他放下去,窟龛就在他脚下,先下去再说!”周家二叔看着孙老爹神采舒缓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想来是又要痛骂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忙是抢白道。
孙幺狗子不由分辩,更加的孔殷的朝着那窟龛挪去,周仓是周家二叔的儿子倒是随了周家二叔的面相生的白白嫩嫩,墨客意气,比孙幺狗子大一岁看着倒是要小上一些,至于翠翠天然是孙幺狗和周仓都中意的女人。
“孙老爹,你这是做么子,快起来,快起来!”周仓急道,一旁的两个帮手也是将孙老爹扶起家来,孙老爹眼中通红,弥散着雾气,孙幺狗子是他的独子,也是他的命根子,这拯救之恩,难觉得报啊。
孙幺狗子向来是胆小包天,固然是第一次跟着家里的大人出来摸金,看着满山壁的棺材板板倒是没有惊骇的意义,他看着周家二叔,周家二叔一副墨客儒相实在是不像倒斗的人,但是提及话来粗声粗气,孙幺狗子有些踌躇舍不得嘴里的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