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爆香铁板上的油,眼风一瞥,见了她这惹人怜的模样,道:“去洗把脸,歇一歇。”
傲月和九尾已经出来了,利齿龇着,死死盯着远处看。
傲月又抬眼看我,额间烙印火红。
阿莹犹疑半晌,问:“青头鬼,真的最喜好吃我们这些小孩子的么?”
“走罢。”洛神摸着九尾的脑袋,望向我道。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是当代正篇了。
我忍俊不由:“你会的么。”
我见她顶着那大南瓜不罢休,都替她感觉脑仁疼,忙伸手将那南瓜拿下来,笑道:“她是大掌柜,我是二掌柜。你说这南瓜是给我们的,为何?”
灶里炉火烧得旺,外头酷寒,厨房里头却暖意实足,乃至熏得人有些热了。
转眼到了傍晚,我和洛神清算伏贴,关上铺子,两人各自提着冻冰了的肉,同九尾一起归家去。
她拿她的指腹在我指尖上悄悄一蹭,我被她身上那细细的冷香一染,心跳更快了,忙脸红道:“我细心剪了。”
阿莹瞥见洛神,又看看那碟中的脂香饼,目不转睛,口水都似要流出来了。
我明白过来,晓得她一个小丫头顶着这么一个南瓜过来非常辛苦,南瓜虽价轻,意却重,抱着那南瓜收下了:“替我多谢你娘亲。”
外头酷寒,泼墨也似,就剩下家中挂的那两只红色灯笼,红影幽幽的。
我觉出她这目光里微微有那么一丝嗔意,笑了笑,也不说了,捏起一张做好的薄饼搁在烧红的铁板上,道:“这脂香饼里头灌了馅料,须得来回几次地煎,隔太久轻易焦,隔太短里头的馅又会夹生,火候须得好都雅着。”
街上又冷落起来,北风裹着雪粒子,扫着街上每个角落。
我:“……”
“我姓师。”我哈腰看她道:“你顶着这南瓜做甚么,多沉。要我叫人替你送归去么?”
“这南瓜是给你们的,师仙女姐姐。”她眼睛乌溜溜的。
远远地能瞥见她头上那定虎头帽在雪光中一晃一晃,非常活泼敬爱,正要回身,却见一个妇人过来,将阿莹拉住了。
“那里,郝大娘。”阿莹道:“夫子本日有事,一大早放了我们的假,我返来歇一上午啦。”
她侧过脸来,觑我一眼。
回到宅子里,去了后院最宽广的一间屋子里,那家伙枕着巨大的利爪,披着一身乌黑鎏银的外相,正歪着脑袋在那睡,发觉到我和洛神提了五花肉出去,抬抬眼皮,又懒洋洋地阖下去。
“酉时一过,长街清除!闲杂人等,格杀勿论!”
不是积雪压弯枝桠的声音,似是有人在走路。
上回街上见她倒非常胆气足的模样,这回却有些羞怯,头上顶着那大南瓜,朝我低低道:“仙女姐姐。”
“哦。”她点点头,又看着九尾那九条花里胡哨的大尾巴:“它是甚么,长得猎奇特,像朵花。”
我叮咛它们莫要出声,同洛神飞身跃上了墙。
她立即蔫了下去,临了又昂首朝后院看一眼,鼻子一吸溜。
她大略是想奉迎洛神,盼着洛神给她一张饼吃,躬身福了福,竟朝洛神做了个大礼:“大掌柜姐姐。”
她身上穿戴短打的碎花小袄子,头戴一只虎头帽,帽子上又顶着个大南瓜。
“如许?那我家阿征怎没见得人影了。”
阿莹往中间挪了两步,这才朝我走过来,走一步,偷偷看一眼九尾。
敲梆子喊号的声音再度响起。
虽说隔得有些远,我听力比凡人特别些,倒也听了个大抵。
言罢,又道:“下回可莫要傍晚在街上多做担搁,可晓得?”
比如现下,也实在是……恼到我了。
夜间寝息,洛神早已沐浴后上了塌,我将外衫褪了,穿戴亵衣裤钻进被中,只感觉里头仍不算如何和缓,自后腰抱着洛神,低笑道:“不是叫你一早来暖床的么,这是暖到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