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考虑了一番,问道:“你可知汤景的家世?”
话音刚落,就见吴师爷满头大汗地跑来了,进了公堂,气喘吁吁地说道:“海老爷,不好了,秦淮河里发明了三具锦衣卫的尸身,上元县令方才打捞出来,他不敢私行问案,一会就送到我们这来啦。”
何氏矜持地点点头,问道:“庞掌柜明天在吗?”
朱辉不慌不忙的把轿帘拉开,把那些湿透的庄票又塞给了何氏,说道:“官府又来抓我和叔叔了,婶婶保重,跟他们走也就是了。”
“跟我走吧,海老爷正在升堂问案。”皂隶说完,便把她们带上了公堂。
徐鲲的两个儿子仓猝拉起他们的母亲,哭着给徐张氏拍胸捶背,徐张氏渐渐地展开了眼睛,伏地哭道:“恰是,彼苍大老爷,您要给民女做主啊!”
何氏没敢下轿,眼睁睁地看着杨捕快等人把他们二人押走了。
朱辉和何氏上了肩舆,走了半个时候,来到了兴记钱庄。
皂隶问道:“你是何方人氏?有何冤情?”
看何氏只是呛了几口水,没有大事,朱辉谢过帮手的世人,又雇了一顶小轿,便从速往回家走。
钱庄的人把何氏送到一个郎中家里,老郎中给何氏扎了一针,何氏醒了过来,哭道:“这个家可如何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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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张氏点点头,答道:“我们昨日中午到了汤景的府上,见到的倒是那三名锦衣卫,他们还是比我们快了点,听他们说我家相公没在这里,而汤景却俄然返来了,但被锦衣卫赶了出去,我们母子就从速探听汤景,才晓得汤景方才花了七十万两银子,买了一处大院子,莫非说不是汤景害死了我家相公,吞了我家的银子吗?”
徐张氏答道:“彼苍海老爷明鉴,我家叔公徐阁老致仕回籍,我家相公为此筹办购买三千顷地步,给叔公养老,本该回华亭付出银子去了,但是到现在也还没有回家,我们母子到南京找他,才得知他那外室何氏失落的相公汤景俄然返来了,而我家相公却不见了,传闻汤景返来以后,买屋子置地,要不是汤景害死我家相公,他哪来这么多钱啊!”
海瑞端坐公堂之上,听完徐张氏的陈述,问道:“徐鲲没有回家,或许到别到办事去了,你如何能以为徐鲲必然死啦?”
何氏仓猝说道:“求求你,李账房,能有一万两给我家里布施急也好。”
何氏满抱恨容和朱辉往家走去,到了莫愁湖畔,何氏说道:“辉儿,到湖边歇会,有些话我好好给你交代交代。”
海瑞朝杨捕快摆了摆手,杨捕快领着两个衙役走了。
朱辉和何氏下了肩舆,面前是一处青砖琉璃瓦的大门面,左边是斗大的招牌写着“兴记钱庄”,右边挂着一面旗幡,上写有白底黑字的“当”字。
海瑞被徐张氏的一番话吓了一跳,心入彀较:遵循华亭县的地步十两银子一亩,要买三千顷地步就得三百万两银子,他徐阶的一个侄子家如何能这么有钱,这和那严嵩父子有甚么辨别!
皂隶问道:“这么说,你是徐鲲家的?”
吴师爷细心打量徐张氏,摇了点头,说道:“昨日汤景领着百口长幼,慌镇静张地去了他们的新家,我们都跟到那儿去了,这母子三人是不是去过汤景的老宅,我们就不晓得了,厥后我们不是把汤景抓来了吗,到了后晌,您又放了汤景,才叮嘱我们在两边都派人看着,莫非说就那会的工夫,她们去了汤家的老宅?”
朱辉一摆手,说道:“你们等等。”
老郎中又给何氏把了脉,说道:“现在没事了,归去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让她焦急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