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东厂掌刑官黄某拜见师尊。”
这时，有个小伴计从门缝里暴露半个脑袋，讲道：“这位公子，我们钱庄临时停业，请你改天再来吧。”
这如果二十万两白花花的现银，那该有多好！就算借来的，看着也欢畅！
“无量寿福，贫道早就不再收徒。”
三堂会审以后，海瑞开端忙于疏浚吴淞江工程等要务，即便有闲工夫，也不会干这等下三滥之事。朱辉猜想，必定是黄炳文趁着海瑞不在南京，暗中发挥的诡计狡计，但他另有个疑问，莫非德高望重的清一真人，怎能等闲被黄炳文所摆布？
固然三人聊得很投机，但时候却不早了，汤景催促庞尚鹏给他筹办银子。
“卑职恰是奉厂公之命，前来调查妖道王金的师弟，祸乱东南本地一案。下官有证据证明，玄德真人勾搭海盗和倭寇，在调查此案时，海瑞老是无端作梗，导致卑职频频受挫。”
“公子有所不知，这必定是海大人暗中调拨，谁还敢去官府告状？”老者答道。
朱辉并不觉得然，毫不粉饰本身的观点：“鄙人看来，人家西洋人在外洋做买卖，普通都是派布羽士先行，然后才开埠贸易，通过教养民气、殖民外洋。他们在日本最繁华的堺町，把贩子们构造起来，通过‘众合会’来鼓吹基督教，以实现长治久安、持续运营之目标。这类做法非常高超，而只晓得打打杀杀、又妄自陋劣的王直、徐海之辈，岂能与之相提并论？”
朱辉揉着通红的眼睛，翻身上了马，二人持续并肩前行，到了杨记钱庄的门前，他终究忍无可忍，甩镫离鞍下了马，拔出了绣春刀飞身跑来，对着紧闭的大门狠狠地踢了几脚，大声喊道：“黄炳文，你给我滚出来！”
想到此处，朱辉忍不住问道：“那么，朝天宫又能处理甚么题目？”
朱辉晓得杨公子住在海瑞的府上，但他不信黄炳文不在，仍旧怒冲冲地讲道：“让黄炳文滚出来发言。”
“汤大官人，在应天十府一州，这些小面额的庄票最好使，你一试便知。”庞尚鹏说着，拿起了一张千两银子的庄票，自傲地答道：“千两以下的不记名，就说这张，一年今后，你拿着它到钱庄来换现银，就能得一千零五两，如何样？”
如果黄炳文等人躲在暗处，会更加伤害，正像海瑞所说，该来的风暴必然会来，想躲也躲不过的，深思了半晌，朱辉收起了绣春刀，长舒了一口气，心平气和地问道：“叨教黄炳文现在那边？”
汤景听罢嘿嘿一乐，讲道：“咱家的染坊固然不大，也能容下数百人失业，算是报答了海大人之恩。”
“之前人们都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出去’。自打海大老爷来了咱应天府，改了，是有钱在理莫出去，呵呵……”
“请公子息怒，叨教你在钱庄存了多少银子？”
作为皇家道场的朝天宫，其度牒的分量天然不言而喻。清一真人谨慎地问道：“你如何作保？”
汤景把锦盒翻开，只见内里满是花花绿绿的庄票，他借了个算盘，细心算了一遍，恰好是二十万两。
深思了半晌，清一真人答道：“贫道见过这个牛羽士，虽有忠诚之相，却藏有几分滑头，担忧他拿本宫的度牒，做些犯警的活动。”
“叨教他们来干甚么？”朱辉猎奇地问道。
汤景催马到了他近前，讲道：“贤侄，人死不能复活，节哀吧。”
账房先生上前作了个揖，答道：“这位官人，掌柜的没有在家，这会儿正在巡抚老爷家里做客。不过，请你们放心，就算是我们停业关门，杨公子也不会欠银子不还。”
“《品德经》云：治大国若烹小鲜。海大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