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淑妃有孕,傅皇后拿她的肚子说话,怕是还不能让她在出产前搬出延谊宫。
陆培静一把扣住了谢筝的手,道:“宫里人讲究谨言慎行。”
可惜,转眼又要成空了。
能安身的,皆是有底气的,不管这底气来自于娘家还是本身的肚子。
傅皇后亲身去看了,杨修容养病,延谊宫分歧适夏秀士养胎,便将她挪出了延谊宫。
这几年,陆培静圣宠不竭,却没有怀过孩子。
一年后,先皇后娘娘就病故了。
幸亏,陆培静也不是全无倚仗,她的背后有兄长,有陆氏一门,也有世家姻亲,傅老太太受圣上看重,帝徒弟维亦还在朝堂,前朝后宫本就是一体,陆培静一个不惹事不招眼的宫妃,还真没人会操心机与她难堪。
陆培静记得,她刚入宫时,并不受圣上看重。
“娘娘,总该去听听,有人想让田嬷嬷奉告我们甚么。”谢筝道。
谢筝笑了笑。
可于嬷嬷还是怕,一句不慎,会让陆培静难过。
谢筝垂眸,因着太后的插手,淑妃当年的处境,比她猜想的怕是更不好了。
记档的只要那么一回,圣上以后也没再到过延谊宫,元月时,夏秀士诊出喜脉。
“也是射中定了的,那么一次就怀上了……”于嬷嬷感慨,话一出口,又悄悄看了眼陆培静,赶快把背面的话都咽了下去。
陆培静讶异,道:“按说先皇后娘娘不会不管的……”
不得宠的时候,日子非常艰巨。
淑妃相互艰巨,宫中也没有相互扶助的人,一向熬到生下长安,才算了苦尽甘来,她一步步往上爬,也把夏家带到了明天的职位。
陆培静拽紧了拳头,思考着谢筝的话。
这类话,是断断不能胡言乱语的,哪怕只是不测讲错,也是要出事的。
太后摆了然打压杨修容,傅皇后哪怕以为不铛铛,也不好冒然做事,被安排去了延谊宫的嫔妃,只能跟着享福。
细细想了想,陆培静一面梳理思路,一面道:“后宫有这么多人,有得宠的,天然也有不得宠的。”
陆培静是永正十一年进宫的,当时,夏氏已经有了长安公主,是韶华宫里的夏昭仪,永正六年、乃至更早的事情,陆培静体味得未几。
于嬷嬷忙道:“娘娘,这儿就我们几个本身人,您放心。”
杨修容得宠久了,又是长年卧病,宫中民气散,连带着几位低位妃嫔的日子都很艰巨。
陆毓衍说,两害相较取其轻,那另一个,到底要有多重?
巧源提点她几句,这并不奇特,但特特提了田嬷嬷,确切变态,这不该是谨言慎行之人的行动。
话出了口,才觉口气不对,不似感慨,反倒是添了几分质疑,陆培静自知这话说得不对了,赶快摆了摆手,道:“是我说错话了。”
闻言,陆培静的眸子突然一紧,神采白了白。
于嬷嬷的手指往上指了指,道:“当年,那位还在呢。”
淑妃是永正三年进宫的,彼时只是个秀士,居于宫中北边的一座延谊宫,主位的杨修容卧病在床,一年四时药味不竭,不见坏,也不见好,那是圣上三五个月都不会想起来的处所。
陆培静低下头,看了一眼肚子,喃喃道:“真的有那样的好运气……”
毕竟,对嫔妃来讲,孩子并不紧紧是孩子。
失了倚仗,日子不说一落千丈,但与先皇后在的时候比拟,还是差了一些。
谢筝要跟着点头,却俄然顿住了,她咬着唇,道:“如果、如果没有那样的运气呢?”
陆培静微微怔了怔,叹道:“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问我,我也说不了多少。”
于嬷嬷在一旁听了,建议道:“娘娘,我们不清楚,宫里总有一些白叟清楚的,真要探听,还是能问出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