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培元哼笑一声,道:“寻到了人,有寻到人的审法,寻不到人,有寻不到人的门路可走。刑狱之事,端看主审如何想了。”
她想说,焐热了又如何?
陆毓衍低声道:“本来,能够借着狄水杜的案子查梁松和梁嬷嬷,可梁松出了城,衙门里寻梁嬷嬷问过话,仿佛也没有甚么停顿。如果找不到梁松,这案子……”
梁嬷嬷上前,跪在长安公主身前,取出帕子替她擦眼泪:“公主莫要这么说,驸马他……”
北风吼怒着,讳饰了咽呜哭声。
“是啊,也只要母妃悲伤,”长安公主的声音哑得短长,“向来都只要母妃为我悲伤。”
陆毓衍回到府中,让人去请了谢筝,自个儿径直往陆培元的书房去。
梁嬷嬷垂着眼,悄悄拍着长安的背,眼底冷冰冰的。
梁嬷嬷穿戴一身公主府里仆妇们同一的衣裳,并没有因为她在长安公主跟前面子,而有任何的特别。
陆毓衍敛眉,亦揣摩着陆培元的这句话。
陆培元放下了手中的笔,当真听陆毓衍说话。
话又说返来,林驸马坠马是不测还是暗害,并没有定论。
云层垂垂散开,暴露半边玉轮,清澈的光落在未化尽的雪地上,使得视野亮了很多。
就是不晓得是八字不相配,还是没合出个成果,长安公主就在御书房里看到了林勉清的丹青,一心要让他做驸马。
长安公主的身子伸直着,脑袋埋在膝盖上,哭得浑身发颤。
她微微垂着头,看起来非常恭谨。
她从长安公主幼年就服侍着,天然也认得房幼琳。
论模样、论才情,长安与房幼琳不相伯仲,如有差别,便是出身与脾气。
长安公主抬起眼皮子,朝窗口努了努嘴:“小五走了?那把窗户翻开。”
梁嬷嬷赶快摇了点头:“公主,圣上与殿下也是悲伤的,奴婢厚着脸皮说一句,您如果病了,奴婢和您身边几个丫环,莫非就不悲伤吗?您一哭,奴婢们都跟着掉眼泪。”
梁嬷嬷的头更加低了一些,没有为本身分辩半句,只是端方应道:“是,奴婢会劝着公主的。”
梁嬷嬷苦着脸,没说话。
长安公主咬着后槽牙,推开梁嬷嬷,站起家来,一把推开了窗户。
“房幼琳……”陆培元的指尖点着桌面,很久,道,“我曾听过几句传言,房幼琳和林驸马合过八字。”
梁嬷嬷应了,恭送李昀分开,见那背影越来越远,她的眸色越来越浓。
不懂就不懂吧,梁嬷嬷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归正,人都不在了。
“公主,殿下走了。”
“说是为了桩性命案子,顺天府过来问一问,”梁嬷嬷语气淡淡的,“也没有旁的事情,问了几句就归去了。”
谢筝捏着指尖,她没有想到,李昀竟然从绍方庭口中得知了一些内幕。
闻言,梁嬷嬷难堪极了,苦口婆心劝道:“公主忘了刚才应了殿下的话了?您明后日要进宫去看娘娘的,再吹北风,病了可如何是好?您如果病了,娘娘多悲伤啊。”
李昀看了她一眼,道:“嬷嬷是皇姐身边的白叟了,该劝着皇姐一些,落雪天还吹着冷风,皇姐身子骨不好,挨不住。”
公首要为了房幼琳与林驸马起胶葛,早些年就闹起来了,如何会在房幼琳身后和驸马闹得不镇静?
这个动静,陆培元已经记不起来是从哪个同僚那儿听来的了,没凭没据的话,陆培元没有当真过,何况,又不是甚么要紧事,别人家后代婚事,他不会去探听真假。
外头的寒气刹时涌了出去,吹得她打了个寒噤,长安公主抓着窗沿,叹道:“父皇会悲伤,小五也会悲伤,那林勉清呢?我若病了,他会悲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