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谢筝打断了狄夫人的话，道，“夫人莫非没有想过，有个儿子天然也就有个娘，夫人让他来对于王氏，不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人家名正言顺进了狄家大门，夫人今后……”
何况，长安公主好脸面，她身边宫女要打要骂要罚，都是她的事，她不会交由衙门措置。
王家那边是空有宅子和人丁，没有甚么本领，狄夫人便是卖了王氏，王家也不见得能来出头，即便是闹起来了，王家能冲进狄府里头闹不成？
狄夫人的面上闪过一丝难堪，揪着袖口，道：“我？我不成的……那王氏娘家短长……”
思及此处，陆毓衍站起家，去劈面书房里寻杨府尹。
谢筝劝了几句，送了狄夫人出了衙门。
话一出口，谢筝多少也品出些味道来，自个儿先摇了点头：“只要梁嬷嬷。”
倒是隔壁府中的娘子悄悄暗拉来门来问我，说府里是不是惹了甚么费事，那梁嬷嬷与王氏吵得短长，的确吓人。”
谢筝眉头微蹙。
王氏能出得了公主府，那逼迫她的怕是只要梁嬷嬷一人。
“那天，我本来是筹算宿夜再返来的，”狄夫人回想道，“中午在寺顶用了素斋，我身边的丫环俄然身子不适，我瞧她那模样，就临时决定回城来请大夫。
王氏背着公主脱手脚，现在事情败露了，公主再是活力，也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何出此言？”杨府尹奇道，“凶手是梁松，为何要盯王家？”
望着狄夫人上轿的身影，谢筝捏着指尖，心中奇特的感受久久不散。
狄夫人要拿捏王氏，压根不需求甚么手腕。
而狄夫人却说，她不可的。
谢筝点头，道：“昨日殿下将那张纸交给公主了，公主本日寻王氏，定然是憋着一肚子气，也难怪狄夫人说，王氏回府时，神采极差。”
陆毓衍理了理思路，道：“大人，我揣摩着要让人盯着王家。”
谢筝从陆毓衍的神采里读懂了他的意义。
“贤侄，”杨府尹长长叹了一口气，“刚才狄夫人来了？她可有说甚么？”
谢筝怕冷，指甲盖有些发紫，有陆毓衍暖着，这才舒坦了很多。
说完，狄夫人嘤嘤哭了一阵。
眼瞅着已经进了腊月了，这些日子里破不结案，等衙门封印还是桩悬案，那这个大年，他都不要想过安生了。
松烟拍门出去，垂着头，道：“主子去探听过了，王氏上中午去了公主府。”
关起门来，由着他们在门口折腾。
她想欣喜狄夫人几句，话到了嘴边，心中突得又闪过一丝奇特，道：“夫人是妻，那王氏是妾，狄老爷不在了，夫人真要清算她，还怕拿捏不了？”
没有公主府这个后顾之忧，狄夫人真要狠下心清算王氏，也不是不成能。
狄夫人不敢直接与王氏硬碰硬，想要让狄水杜的儿子来当前锋官，只怕是她有把柄在王氏手里吧。
陆毓衍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没有细说。
王家能不能顺利脱身，全看王氏如何选了。
王家的宅子是死物，一时之间变卖不得，便只能从狄家挪了。
陆毓衍解释道：“我怕王家要离京。”
这类体例，倒像是王氏晓得她已经走到了死路上。
恰好连累了公主府，又是性命案子，真的是头皮发麻。
银丰胡同里，住的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贩子，失了安宁，自有人往衙门里报信，让衙门把那些吵吵嚷嚷的人给打发了。
王家短长不短长，谢筝说不上，但狄夫人的反应实在出乎她的料想。
狄水杜的儿子到底在哪儿，谢筝是真的不晓得。
狄夫人垂着头，叹道：“我、我不会那些手腕，我对于不了她，若老爷真有个儿子，他是名正言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