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如海的唇角抽了抽,干巴巴道:“公子,这话是从何提及啊?
汪如海的神采更加丢脸了。
都说县官不如现管,顺天府压在他们头上,那又是县官,又是现管,他在都城里开铺子,顺天府想给他的香料买卖找些费事,的确就是轻而易举。
汪如海搓了搓手:“公子是明白人,鄙人一个本土客,要在京里做买卖,总要揣摩揣摩的嘛。”
谢筝没有指名道姓,是汪如海心虚,自个儿说了实话。
秦公子现在闭门思过,可管不了你的铺子,再获咎顺天衙门,真不是明智之选。
眼下,没有顺天府点头,陆毓衍能揪着那宅子的事情不放吗?
汪如海破罐子破摔,说了几个名字,具是京中权贵公子。
陆毓衍全然不在乎汪如海的反应,又持续问道:“这一年多,里头的人换了多少?换下来的又去了那里?”
这恐吓人的招数,陆毓衍真是屡试不爽,他若要做个纨绔,整些坑蒙诱骗的行当,那还真是一骗一个准了。
秦公子固然对鄙人的买卖抚照一二,但实在,鄙人都没有亲目睹过秦公子。
汪如海一面揣摩,一面让管家关上了门。
汪如海亲身送他出府,硬着头皮,道:“陆公子,本日之事……”
陆毓衍脚步不断,微微勾了唇角:“员外尽管放心,做事有做事的端方,说话天然也有说话的端方。”
汪如海的眸子倏然一紧:“女人谈笑了。”
汪如海搭上了秦骏,才在阛阓上如鱼得水,赚了很多银子,他也很想走通畅天府的门路,贡献贡献底下做事的,日子就更舒坦了。
他想再说与秦骏不熟都不成了。
“不认得,”谢筝瞥了他一眼,道:“猜出来的诈他的。”
陆毓衍放下茶盏,目光冷酷,沉声道:“汪员外,明人不说暗话。
汪如海心一横,精光从眼底滑过:“鄙人也没扯谎话,宅子里头的状况,鄙人实在未曾见过。不过,里头的瘦马每月都会换上新的,是鄙人经手,从江南寻来送出来了,至于换下来的去了那里,那是宅子里管事的活计,鄙人哪敢过问啊。此次回京,里头人去楼空,公子要问他们的下落,鄙人真的只能说,不清楚。”
陆毓衍抬手点了点谢筝的眉心,打趣道:“你还认得林驸马的丹青?”
再者,段立钧那案子是陆毓衍跟顺天府一道查的,汪如海一回到都城,传闻秦骏闭门思畴昔了,吓得心肝儿都颤。
依古阮的说法,青石胡同里的家具安排,比银丰胡同里的好多了,可见汪如海凡是有好东西,都往青石胡同里送,可他却独独留下这幅画,乃至没有挂到铺子里去撑场面,大略是这画的来源不好招人眼。
陆毓衍不是官身,但他老子是,士农工商,汪如海一个做小买卖的,底子不敢也不能获咎官宦。
自打宅子交出去以后,鄙人就再没出来过,更不晓得里头事情。
陆毓衍发笑,扣着谢筝的手,悄悄捏了捏她的掌心,点头道:“连蒙带骗,运气不错。”
“除了段立钧与林驸马,另有谁常常出入?”
只是,秦骏这些日子倒了霉,他的香料买卖要想在都城里持续顺风顺水地做下去,最好是再找几座背景。
汪如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汪如海张了张嘴,话却堵在了嗓子眼里。
“那里的话,不敢当不敢当。”汪如海哈哈大笑。
汪如海得此珍宝,不敢堂而皇之挂在正厅里,又舍不得收在库中,就挂在了东间里,哪晓得遇见眼尖的,叫人看出来了。
那副画她前返来时就就瞧见了,当时只感觉简朴又成心机,与他厅堂里的其他东西一比,凹凸立现。
现在好了,没走上门路,反倒要获咎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