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的奶娘雷氏，在八年前不测摔了腿，一撅一拐的，天然是不能在皇子身下持续做事了，便领了银子，回家安养。
漱芳是亲眼看着齐妃娘娘咽气的，那碗汤药，也是她端给齐妃的。
“狄水杜死了？”李昀没有绕圈子，开门见山道。
窗户半启着，陆毓衍能看到李昀的身影。
李昀缓缓放下了茶盏，骨节清楚的手放在茶盏盖子上，指甲修得整齐，他的食指悄悄的，有一下没一下敲着盖子，道：“绍侍郎出事前，我曾见过他，就在这院子里。”
“漱芳临死前留了话，母妃之死是她亲身动的手，是以她不得不逃离行宫，隐姓埋名多年，却还是叫人发明了行迹，绍夫人叫妒忌冲昏了头，听了几句教唆，便成了‘借刀杀人’的那把刀，”李昀苦笑着摇了点头，“漱芳说，她是听了淑妃娘娘身边的方嬷嬷的叮咛。”
雷氏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眼就瞧见了她，无法腿脚不得力，想追又追不上，只好让儿子到处探听，才晓得那一名是侍郎府里的姨娘。
绍侍郎的那位爱妾，常日里等闲是不出门的，只偶有那么几次去庙里拜菩萨。
“我只好寻了绍侍郎，”李昀还是看着桃树，道，“当年，母妃随驾南巡，在行宫病故，我在京中，连母妃最后一眼都没有瞧见。漱芳到底是个甚么模样，我想不起来，但母妃病故后，漱芳就失落了，这让我就和雷妈妈一向耿耿于怀。”
狄水杜的死查了多少，他方才已经说了，李昀不会再问一遍。
“梁嬷嬷？”李昀抿了一口茶，“你们查了多少？”
陆毓衍深吸了一口气，考虑着道：“殿下但愿我晓得多少？查多少？”
齐妃是偶感风寒，对症下药，埋头疗养，别说是危及性命，该当是很快便能好转。
漱芳说的是实话，那她就是个背主的不忠之人，若说的是谎话，便是教唆李昀与养母淑妃的干系，又诽谤了绍方庭佳耦。
有一次返来，正巧从雷家门口过，撩着帘子与身边的丫环说话，暴露来半张脸。
提起齐妃娘娘，李昀的话语里添了几分记念，他的五官本就生的暖和，柔声说话时更加显得整小我如玉普通润。
“漱芳害死了母妃，”李昀的眼底当中，一丝恨意一闪而过，道，“她怕被灭口，母妃身后连夜逃出了行宫，直到碰到了绍侍郎。”
隔着氤氲热气，李昀的神采辨不腐败，就像是隔了雾气。
陆毓衍晓得，李昀问的“查”，并不是狄水杜的案子。
隔了几日，雷氏刚把这事儿奉告李昀，绍侍郎的爱妾就死了。
陆毓衍的指腹捻着茶盏，沉声道：“殿下的意义是……”
李昀与雷氏的豪情极好，乳母长居京中，他经常会去看望，也会让身边上畴昔送些东西。
只是不晓得出了甚么状况，绍方庭离京半个月，返来时漱芳就剩下一口气了。
绍方庭念着齐妃，见漱芳一人无依无靠，就留下了她，给了她一个假的身份来源，除了他本身，谁也不晓得，他身边冒出来的这个爱妾，原是来自宫中。
漱芳跟了齐妃很多年，晓得齐妃与绍方庭青梅竹马，便自述了身份，坦白了齐妃之死的本相。
现在谢慕锦一家都死了，哪怕翻结案子，谢筝对陆毓衍来讲，是个没过门就不在了的未婚妻，所谓的姻亲干系也就是依着腐败、中元、生祭、死祭时的贡品香烛，陆毓衍以及陆家还要不要顺着谢家留下来的线索，持续查下去。
漱芳晓得，太医开的这几幅方剂，看似无毒有害，实则是掏空了齐妃的身子骨，再添上太医暗里里给漱芳的药粉，齐妃病来如山倒，一日不如一日。
李昀问的是梁嬷嬷，还是驸马，亦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