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绍方庭被斩首,过了三个多月了。
萧家内院的屋舍未几,大片宅地开辟成了花圃,又引了死水出院为池,养了很多锦鲤,搭了亭台,不管四时,行走此中,自有一番风情。
顶多是世人晓得了谢筝还活着,谢家女没有为了情郎殉情,谢家惨案是有冤情的,至于这冤情到底是甚么样儿的,不还是是靠衙门里的几页卷宗吗?
谢筝苦笑:“他是削发人,又何必编排些谎话来诓奴婢?他不但是正恩大师,他还是誉满天下的柳泽柳大儒,他没有来由来哄人。”
那年端五时,谢慕锦问顾氏要过两个粽子,说过“好歹再让绍大人过个节”。
她并非经心信赖柳泽,她是信赖谢慕锦。
萧、陆两家是姻亲,又同是旧都世家,只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陆培元呢?
“大师说,那是个冤案,父亲亦知是冤案,还是硬着头皮往下办了。”
小定之前,婚事未成,谢慕锦不肯与陆培元做后代亲家,是能够把婚事缓下来的。
萧娴进屋里去了,谢筝站在庑廊下,悄悄想:真碰到了事儿,才晓得信赖和思疑,都那么难。
绍方庭杀妻,彼时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
各种起因,谢筝不消动脑筋就能找出来,只要首恶想蒙混过关,一样有体例的。
谢筝现在是一介孤女,她就算有勇气去顺天府外喊冤,无人互助,一样没有成果。
谢筝捏了捏指尖,她因谢慕锦而信赖正恩大师,那她是不是也应当信赖陆家?
读圣贤书,还是念佛修佛,不管哪一种人当中,都有与修行背道而驰之人。
只不过比起当初谢筝殉情害死父母,稍稍难措置那么一丁点罢了。
分开都城五年,谢筝从未听谢慕锦说过陆家不好,说陆毓衍不好,从宁国寺取玉佩返来后,当顾氏提起姻亲时,谢慕锦亦没有暴露过半点质疑、踌躇亦或是悔怨。
下认识咬住了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谢筝深深吸了一口气,复又缓缓吐出。
谢筝还未细想,萧娴已经扣住了她的手腕,杏眸沉沉,神采当真:“我们谁也不晓得当年旧事,但唯有一样,阿筝,你必必要明白。
茶水顺着桌沿往下,滴在谢筝衣摆上,留下湿漉漉的水渍。
查案不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