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的菜色,她一点也没剩下,等全数吃完了,才把空碗都递给了荷氏。
毛家的侵害,从上到下,从毛老爷到毛峰、毛屹,再到毛沅、毛汛兄弟,没有一小我置身以外,唯有如此,才会让祝氏心灰意冷到看不到出息,被逼到脱手。
善有无数种善,恶也有无数种恶,谢筝握着陆毓衍的手,悄悄想着,袒护了齐妃娘娘死因的恶,又会是哪一种恶?
谢筝到了牢门边上,和荷氏一样,蹲了下来:“两位说完了吗?”
瘦了,瘦得都看不出本来的模样来了。
陆毓衍的目光暖和,他箍着谢筝的肩膀,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
若真相真的如她所想,也难怪这两妯娌,谁都不肯说了。
祝氏的神采白了白。
荷氏和祝氏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若两位没有旁的要说,那就我来讲了,”谢筝沉沉看着祝氏的眼睛,“这个春季,实在有些凉,雨几近没停过,你的身子骨很不舒畅吧?”
只是那些事情,向来都是民不举官不究,祝氏临死都想抱着一张铺盖,谢筝做不到将她全数扯开来。
而压垮了祝氏的最后一根稻草,大略是阿谁小产了的孩子。
荷氏叹了一口气,这一顿饭,虽说不能让祝氏跟畴前似的,但好歹能吃饱了上路。
谢筝缓缓吐了一口气,转头往大牢看了一眼,这才沉着步子往府衙后院走。
声音压得低低的,谢筝凝着祝氏的眸子,道:“阿谁孩子的来源,见不得光吧?”
可她的脑海里,翻来覆去的,还是祝氏那悲戚的神情和荷氏痛苦的哭声。
她站起家,一步步走出大牢。
谢筝摇了点头,沉默很久,才道:“憋得慌。”
这几日当中,谢筝每一次来大牢,这类印象就更加深切。
从小喜好素净的祝氏,在嫁到毛家一个月后就收起了那些料子,改穿素净衣裳。
荷氏哭得如此哀思,只怕不是简朴的因为祝氏的遭受而哭,而是她本身,也是里头的受害者,是以她对祝氏顾恤、不舍,却没有半点恨和恼。
她并非没有答案,哪怕答案匪夷所思,她也假定了。
不是安康长命的,而是已经卧床、身材一日不如一日的毛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