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乌孟丛瞥见他们时,谢筝清楚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
乌闵行全部身子都弹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乌孟丛:“极刑?不是放逐吗?如何跟你说得不一样?”
“天然放心,”陆毓衍答道,将茶叶与一盒茶点放下,“给陈大人带了些茶与点心,不如品品?”
为了让乌闵行到衙门里认罪,乌孟丛这个当爹的真是“煞费苦心”了,要不是晓得他是走投无路、不得不从,还真要觉得这乌员外有多“高风亮节”呢。
乌孟丛笑眯眯的,连声说着不消客气,等送了陆毓衍出府,转过甚来,脸就沉了下来。
“她跟老太太说甚么了?”乌孟丛问雨柔。
陈如师慢悠悠走到了乌闵行身边,道:“说说吧。”
“果然是妙啊!”陈如师夸了茶叶、茶点,评头论足,跟做文章似的,滚滚不断。
哪怕是已经被陆毓衍一脚踹进了河里,裤子鞋袜都湿了,他还是站直了,想让上身不沾水花。
乌闵行缩着肩膀,一动也不敢动。
谢筝看了眼完整怔住的乌闵行,又转头去看陆毓衍,比了个口型:“骗来的?”
起步要今后院去,乌孟丛又顿住了:“你说宫里的端方?”
茶叶泡到了第四泡,香气淡了很多时,衙役就来禀了,说是乌孟丛拖着乌闵行来了。
陈如师眯着眼道:“陆巡按公然好本领。”
陈如师一愣,那茶叶装在个瓷罐里,看不出端倪来,但那茶点的食盒上明显白白写了“素心堂”三个字。
他不想占任何功绩便宜,也不操任何心,更不惹这些费事事。
谢筝端着茶盏,透过氤氲热气看着陈如师,心说这陈大人当真是个通透人。
谢筝把茶叶交给了松烟,低声与陆毓衍道:“那闻氏不傻,该当会挑选自保。只不过,她能攒些这么多银子,只怕是收了很多封口的钱。”
闻氏没有让陆毓衍和谢筝久等。
乌孟丛一脚踢在了乌闵行的腿上,逼得他跪下:“我也是当过官的,我乌家也是要脸面的,你做出那等事情来,你还要我帮你开罪吗?”
“乌员外。”陈如师拱了拱手。
陈如师清了清嗓子,半点没有被乌孟丛打动,归正他拜别旮沓窝不远了,离了旧都,谁管这乌孟丛对恨他还是恼他?
谢筝跟着雨柔回到了前头的花厅里,捧着茶叶又与乌孟丛道了谢。
陆毓衍添了一盏给谢筝,自个儿抿着茶汤,并不打断陈如师。
闻氏能在这么短的时候里,让乌孟丛把乌闵行交出来,看来她在乌家的职位实在不低。
再说了,乌家被陆毓衍盯着,今后另有没有乌员外都不好说呢。
陈如师在旧都这么多年,又是父母官,一个月想吃一次素心堂,都不必然能买获得。
“陈大人、陆巡按,”乌孟丛抹了一把脸,眼睛通红,“我之前真不晓得这孽畜做了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情,要不然……子不教、父之过,是我没有教好儿子,我、我……”
谢筝跟着陆毓衍畴昔,隔得远远的,就瞧见乌闵行跪坐在大堂里,身子瑟瑟颤栗,而乌孟丛背手站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模样。
他这些光阴挨了这么多棒子了,吃颗枣子,那是一点也不过分!
陆毓衍开口道:“乌员外,传闻老太太很宠这小孙儿?”
“停!”陈如师打了岔,“单老七一家是死是活,实在跟你的罪名没干系,活着还是死了,你的暴行都是极刑。你只要奉告我,你是如何对单公子下毒手的。”
谢筝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陆毓衍弯下腰,看着乌闵行的眼睛:“老太太在镇江的宅子,你可去过?”
乌闵行张了张嘴,偏过甚去看乌孟丛,被他老子瞪了几眼,这才道:“单老七的儿子那事儿,我不是用心的。我那里晓得,他会一病不起,又使得他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