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毓衍点头,又道:“晓得在十八年前就颇受圣宠的娘娘当中,有哪几位偏疼大红袍?”
“永正十二年,先皇后薨逝,婕妤娘娘似是提过,当时为了给先皇后娘娘祈冥福,后宫放出了一批宫人,”陆毓衍沉吟道,“詹嬷嬷就是当时候离宫回到镇江的,这位闻氏或者安氏,有能够也是这一批宫人中的一人。”
陆毓衍一张张翻看了:“这些就够了。”
詹嬷嬷的院子外头,两人劈面遇见了詹嬷嬷的儿媳。
谢筝讶异,昂首看他:“如何了?”
忙乎到入夜透了,寻到了很多田单地契,都是永正十三年间购入的,算起来,是安妇人居在镇江的时候。
詹嬷嬷摇了点头,高低打量谢筝:“你呀,整日里说胡话!几位昭仪娘娘身边哪有甚么安嬷嬷,你这记不住人的弊端千万要改了,不然总有一日叫人抓到错处,你这小身板,挨得住几板子?”
谢筝自是通盘应下,扶着詹嬷嬷道:“刚过来的路上,正巧遇见了安嬷嬷,说是让人去尚食局里取些大红袍,份例的那些,不敷娘娘饮的。”
“无妨。”陆毓衍说道。
谢筝了然地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十八年前,淑妃和贤妃娘娘是……”
妇人引了他们出来,迈过门槛时,陆毓衍握住了谢筝的胳膊。
可真要依着那扭捏姿式理一理,倒是颇像詹嬷嬷的站姿。
这么说来,倒是说得通。
应天府里,陈如师听了陆毓衍的话,让人大开了库房。
陈如师和黎通判说过,这一名是都城出身,又有银子,又是繁华做派。
陆毓衍点头:“等回了都城,查一查名册,就晓得这位闻嬷嬷是不是永正十二年出宫的了。”
妇人还认得他们,苦笑着摇了点头:“姆妈这会儿也含混着呢。”
谢筝垂着眸子,又细细回想了一遍当日詹嬷嬷一板一眼教的端方,越想越感觉分歧。
陆毓衍沉声道:“现在的淑妃娘娘、贤妃娘娘、已故的舒朱紫,这三位。”
总归陆毓衍和谢筝情愿做这海底捞针的事情,他莫非还要拦着?
“就会胡来,份例都是照着端方来的!”詹嬷嬷皱了皱眉头,道,“哪个宫里的安嬷嬷?怪耳生的。”
陆毓衍倒是勾了勾唇角,道:“回衙门里查查,闻嬷嬷手里到底有多少宅子、铺子。”
从她手上捏着的大把银子来看,她当时在宫中还是个有头有脸的嬷嬷,又风俗了贡茶的味道,大略不是尚食局里的,就是哪位得宠的娘娘身边的。
张老妪当初是看谷家大娘子与她比划的,又隔了这么多年,学得不太隧道。
“詹嬷嬷是宫中白叟,她学得端方满是宫里的那一套,乌家的丫环如何会……”谢筝喃喃,脚尖悄悄点着青石板的裂缝,突得又想起那日张老妪扭扭捏捏的站姿。
韩德揉了揉眼睛,道:“明日再找吧,天太黑了。”
詹嬷嬷的神采这才都雅些:“娘娘歇午觉呢,你归去与萧家大太太说一声,明日上午请她进宫来发言,娘娘都安排好了。”
可京中显赫到能用得上贡品的人家,无外乎异姓王、公候伯府、一二品颇受圣宠的大员,诸如此类的,此中并无一家姓闻。
陆毓衍抬手,指尖在谢筝的额头上悄悄一弹,道:“去问问詹嬷嬷,既然是个别面的嬷嬷,也许詹嬷嬷还记得她。”
再往前推,十八年前,也就是永正十二年。
陆毓衍回想了一番:“都是昭仪。”
她喝的茶叶都是比着贡品去的。
这么一想,陈如师内心舒坦过了。
谢筝垂着脑袋,道:“下回不会了。”
哪怕詹嬷嬷已经大把年纪,影象时而清楚、时而恍惚,但她在宫中糊口太久了,即便是背挺不直了,那些端方还是刻在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