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仪娘娘那儿的。”谢筝道。
她一个丫环,天然是没有咀嚼到那茶水,但看那茶汤,清澈素净,橙黄敞亮,茶香四溢,她想了想,道:“大红袍?”
谢筝垂着眸子,又细细回想了一遍当日詹嬷嬷一板一眼教的端方,越想越感觉分歧。
陆毓衍沉声道:“现在的淑妃娘娘、贤妃娘娘、已故的舒朱紫,这三位。”
这事情,谢筝就真的不晓得了。
现在没有,十七八年前,该当也没有。
再往前推,十八年前,也就是永正十二年。
谢筝垂着脑袋,道:“下回不会了。”
詹嬷嬷摇了点头,高低打量谢筝:“你呀,整日里说胡话!几位昭仪娘娘身边哪有甚么安嬷嬷,你这记不住人的弊端千万要改了,不然总有一日叫人抓到错处,你这小身板,挨得住几板子?”
陆毓衍抬手,指尖在谢筝的额头上悄悄一弹,道:“去问问詹嬷嬷,既然是个别面的嬷嬷,也许詹嬷嬷还记得她。”
陆毓衍的眸色沉沉的,微微弯下腰,低声与她道:“晓得乌家那茶叶,是替代哪一种贡茶的吗?”
乌家里头的端方,只怕来自于那位填房闻氏吧?
可真要依着那扭捏姿式理一理,倒是颇像詹嬷嬷的站姿。
真是同一小我,为甚么会有两个姓氏?她又为何会嫁入乌家,给五十多岁的乌老太爷当填房?
闻氏嫁入乌家的时候,与安妇人搬离镇江的时候,倒是对得上的。
这么说来,倒是说得通。
“那乌家的案子……”谢筝拧眉。
应天府里,陈如师听了陆毓衍的话,让人大开了库房。
可京中显赫到能用得上贡品的人家,无外乎异姓王、公候伯府、一二品颇受圣宠的大员,诸如此类的,此中并无一家姓闻。
哪怕詹嬷嬷已经大把年纪,影象时而清楚、时而恍惚,但她在宫中糊口太久了,即便是背挺不直了,那些端方还是刻在了骨子里。
陆毓衍一张张翻看了:“这些就够了。”
谢筝撇了撇嘴:“这倒是希奇了,乌家,另有那镇江的安妇人,都是端方重、又有钱,来源神奥秘秘的老妇人。”
只不过,既然是宫里出来的,她到底姓甚么?
话一出口,谢筝本身就愣住了。
忙乎到入夜透了,寻到了很多田单地契,都是永正十三年间购入的,算起来,是安妇人居在镇江的时候。
再说了,又不是他一人辛苦,告诉、通判,连带着陆毓衍身边的小厮,谁也没逃过。
“无妨。”陆毓衍说道。
谢筝了然地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十八年前,淑妃和贤妃娘娘是……”
谢筝自是通盘应下,扶着詹嬷嬷道:“刚过来的路上,正巧遇见了安嬷嬷,说是让人去尚食局里取些大红袍,份例的那些,不敷娘娘饮的。”
妇人还认得他们,苦笑着摇了点头:“姆妈这会儿也含混着呢。”
张老妪当初是看谷家大娘子与她比划的,又隔了这么多年,学得不太隧道。
詹嬷嬷的神采这才都雅些:“娘娘歇午觉呢,你归去与萧家大太太说一声,明日上午请她进宫来发言,娘娘都安排好了。”
她喝的茶叶都是比着贡品去的。
陆毓衍点头,又道:“晓得在十八年前就颇受圣宠的娘娘当中,有哪几位偏疼大红袍?”
谢筝讶异,昂首看他:“如何了?”
“就会胡来,份例都是照着端方来的!”詹嬷嬷皱了皱眉头,道,“哪个宫里的安嬷嬷?怪耳生的。”
韩德揉了揉眼睛,道:“明日再找吧,天太黑了。”
詹嬷嬷的院子外头,两人劈面遇见了詹嬷嬷的儿媳。
谢筝一怔,想说詹嬷嬷胡涂时比复苏时多,转念又一想,都是十八年前的人事了,詹嬷嬷若复苏着,一定能想起来,指不定还是糊里胡涂的,还记很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