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二十五年, 十一月初九,染疾多年的天子病重不治, 堕入垂死之际。
晚膳直接摆在了太液湖心亭,李瑾月与杨玉环乘船相往,入湖心亭筵席。
“朕还是请太医去给您看看罢,您也别推让,赤糸与莲婢当年分开长安时,特地叮咛朕要关照您呢。您如果身子不当,朕如何向她们交代啊。”李瑾月笑道。
“嘿嘿,谢陛下。”
大行天子拜别十今后,谥号定――至道大圣大明孝天子,上庙号玄宗。在位二十六年,享年五十三岁,入葬泰陵。
十一月十一日辰初三刻,龙御大行, 举国发丧。
李瑾月笑了:“多谢子寿公欣喜,朕明白急不得,一步一步来罢。只是,教员……”她看向九龄,面露迷惑神采,称呼已然转为教员,代表她已然放下了帝王的身份,纯真是以张九龄门生的身份在说话:
一字一句,安静吐出,杀意与气势却节节爬升,直至最后,哪怕她怀中的杨玉环,都不由为之寒噤。
“陪我看好不好?”她将下巴搭在李瑾月肩头,撒娇问道。
幸亏张九龄有备而来,当下将本身心中所想向李瑾月缓缓道来。君臣对席,一人说一人听,李瑾月身边新汲引上来的大内官王七,已改名王芝奇,恭敬地奉养在侧,为天子与右相斟茶添水。
“你这小丫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身侧香风阵阵,新君心猿意马。李瑾月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吻上她的唇。从她踏入这蓬莱殿的大门时,就想吻她了,一向忍到了此时。
常常想到此事,她就感觉心烦。皇太女期间,她就想过要迎娶玉环,但被张九龄劝止了。因为当时固然她已然掌控朝廷,但毕竟根底不稳,不宜树敌。强行娶玉环入门,过分狂悖,惊世骇俗,恐怕倒霉于她在朝中站稳脚根。再加上当时先帝还在,保不准先帝会不会再于此事上做文章,导致本来大好的局势产生变故。思来想去,李瑾月便作罢了。
十一月初十,右相张九龄、黄门侍郎杨弼被秘诏入宫, 听候天子遗诏。
“陛下,明天太史令送了一份天象告文到我这儿,您那边收到了吗?”杨玉环笑着问她,顺手取了个枣子喂到她嘴边。
李瑾月含住枣子,点了点头。这告文本日已经在朝会上宣布了,说是彻夜天象有异,可看到天狗食月。
延英殿上午的议政结束,李瑾月返回后宫,移驾蓬莱殿用午膳。蓬莱殿便是目前杨玉环的寓所。先帝留下的妃嫔已经全数被李瑾月送出宫去了,有家情愿回的,便送回家去;没有家或者不肯回家的,李瑾月专门安排住处,拨款扶养。同时,李瑾月还斥逐了多量的宫女,有到春秋的,也有未到春秋但家中困难需求照顾的,大多赏了重金。如此后宫中空空如也,昔年曾属于后妃的蓬莱殿,现在给了杨玉环居住。这里的环境位置是最好的,正北就是太液池,又靠近前朝,便利李瑾月前去。本来李瑾月想直接将杨玉环安排进清宁宫,那边是中宫皇后的寓所。何如,杨玉环不肯,李瑾月也只能作罢。
“好,你要看,我就陪你看。我叫阿七在太液湖心亭筹办一下,那边阵势高,视野也好。”李瑾月尾子经不住她任何要求,当下承诺了。
诏命皇太女李瑾月继位, 并叮咛皇太女以社稷百姓为重, 敬天法祖,胼手砥足, 切不成荒废朝纲, 殆冥基业。择宗室贤达后辈, 再传皇位。
“玉环,这天这般冷,你怎的穿得这般少就出来了?”她心疼道。
“胡说甚么呢?不会的。”李瑾月立即道,并抓紧了她的手。
“但是为何会有天狗食月的天象,陛下,您是皓月啊……”杨玉环竟是惶然落下泪来,“是不是,玉环真的错了,玉环不该苛求伴随您,上天是不是会奖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