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柳直点头。
身后响起了裴耀卿的呼喊声：
柳直约莫是有些神思不属，之前竟然都没有重视到跟在沈绥三位官员背后，另有一名白衣娘子。直到上了官船了，柳直才问起张若菡的身份。听闻张若菡是张九龄幺女，亦是晋国公主府的女官，千里迢迢来到夔州替公主拜佛祈愿，他点头，表示明白了。只是贰心中到底有些奇特，既然是来拜佛的，为何要跟着他们这官船跑，莫不是这位张三娘子，也对这案子很感兴趣吗？
此番行路仓促，甚少下船休整，只是到达渝州时，她们下得船来，登上古渝雄关，抚玩了一下双江汇流的壮观气象。碧绿的嘉陵江水与浑黄的长江水激流碰撞，旋涡滚滚，清浊清楚。滚滚江涛远观上去，纹路如同野马分鬃，涛声阵阵如万马奔腾。此景入眼，只觉胸中为之一阔，旷达渺远的情怀升腾而起，让人不由得壮志迟疑，想要提笔著诗。
“有两个题目，我想详细体味一下。起首是时候，柳刺史方才所说的时候比较恍惚，某的了解没错的话，朱元茂的失落时候是十七日傍晚至十八日拂晓，是否？”
沈绥等人乘坐的赤舰入港时，夔州刺史第一时候接到了动静，赶紧带领部下的辅官们赶来驱逐。
“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江江水流。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站在古渝雄关之上，沈绥朗声吟诵道。这是近些年来申明大涨的墨客李太白游历巴蜀之地时，写下的《峨眉山月秋》，写得便是渝州。沈绥顶风而立，望着江景，心中思考着，传闻这位年青又极富才调的墨客李太白比来也游历到长江这一带来了，不知可有幸会上一会。
沈绥点头，表示了解。接着她问道：
等柳直说完，沈绥发话了：
过了合州，就进入了嘉陵江的下流涪江段, 再过不久，就能到达渝州了。嘉陵江于渝州汇入长江，这里是巴人的核心肠，隋前旧称楚州, 也恰是无数楚人生养的地盘。等转过渝州入了长江，间隔他们的目标地夔州就不远了。
朱元茂单身赴长安，身边没有支属，只带了主子侍卫，但因为人数比较多，周家的船并非大船，不能全数上去。朱元茂为图清净，与这些主子侍卫上船时已经分道扬镳。张道济本来就是单身客居益州，身边只要一个老主子，事发时也在船上，但因为晕船，一向在船舱中歇息。船上就只要朱元茂和张道济两位身份比较高贵的客人。这些主子侍卫乘坐另一艘船，时隔一日半后才解缆。固然走得也是同一条水道，但并不晓得朱元茂出事了。他们直到到达荆州，才得知动静。”
“上元节前夕，朱元茂自长安到达益州，看望张说张道济。上元当日上午，二人就自益州解缆，包下一艘本地人运营的客船，自益州一起沿江向东。约莫在正月十七日傍晚到达了夔州下流瞿塘峡、巫峡四周。
江风吹拂沈绥衣袍，她看到不远处凭栏处，张若菡正肃立观景，无涯、千鹤并未奉侍在侧。沈绥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向她，在她身边站定。张若菡微微偏头，悄悄乜了她一眼，视野再度移回两岸江景。
刘成全只觉鸡皮出现，头皮发麻，一句话脱口而出：
仲春初七，一行人乘坐的赤舰已经深切长江流域内了。
“裴侍郎此言差矣，诸位乃是钦差官，代表得是贤人，柳某天然是下官。”
一上船面，就见面前长长的江道蜿蜒向前，江道两岸，绝壁峭壁矗立而立，构成逐步向前收拢夹紧的视觉结果。岩壁灰黄，偶有植物覆盖，嶙峋峻峭，怪状奇形。
沈绥问话的时候，统统人的目光都望向她，刘成全是有切身经历的人，他晓得沈绥一旦发问，别人就没有甚么好插话的了。这位雪刀明断在办案的过程中会一改昔日低调的风格，变得非常雷厉流行又咄咄逼人，必定会问得层次清楚，明显白白。而沈绥的名号，自破慈恩案后更是申明远播。朱元茂失落案发作，柳直这一批处所官接到中心派来的调查团名单时，看到沈绥的名字都不由得大松一口气，因为他们晓得，救星来了。现在这位“救星”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展露风采，不由让人屏息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