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是下得很大。看似飘毛轻软,触则坚冷冰利,携着风势吼怒囊括,逼得卫琇和故交不得不找了个门檐避雪。新年始过,门檐上的一副春联还极新艳红,被风雪吹得啪啪作响,让人忍不住思疑下一刻它就要被吹烂了。后半夜,四周人家已经没有一丝的烛光,四周人声片无,只余风雪萧萧。卫琇拍了拍身上已经有些化湿的雪,又帮故交拂掉了落在他头上肩上的雪粒儿,故交不循分地又是晃头又是顿脚的,不消半晌,就把身上的雪花抖了个扑扑簌簌。
“就因为他们还要抓你,我才要和你一起呀。”故交理所当然地说,“卫大哥你脑筋聪明,但是爬树翻墙这类事就不如我了,你一小我,你如何逃啊?我们还像之前那样合作,多少人也抓不住我们。”
赵抟之说着,又看了看仍旧乌黑一片的天气,“现在太早,再等等。”
“嗯……我想想。如许,我就取百家姓之首赵氏为姓,从今今后,我就叫……就叫赵抟之,抟者,聚也,以记念六合让你我兄弟二人相会。至于你,归正你也不知本姓,从本日起,随我姓赵,如何?”
故交闷声闷气隧道:“我如何会怪你?我是替卫大哥难过,也替我本身难过。既然对他们来讲我们那样可有可无,当初又为甚么要生下来?”故交的眼眸水润润的,眼角尚存的洇薄濡湿像夏夜的星星,敞亮得好似在发光发烫。温得卫琇的心也跟着软乎了,仿佛化作了一簇酥酥的棉花团。
他抬开端来,看到故交眉尾还遗了一片漏网之鱼,那朵晶亮的雪花正点在他眼角边上,在黑夜中闪着点点的光,仿佛是为谁落的泪未曾干去。
这条路,连他的亲生母亲也不肯与他一道走,连和他血脉相连的亲弟弟也不肯与他一同去刻苦,他们只会哭着劝“琇儿/哥哥,你就不能为娘/弟弟着想,受些委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