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到最后,存亡簿上,除了猴子那一栏,再没有被污渍感染的了,菩萨想了想,悄悄将写着猴子名讳的那页存亡簿撕了下来,叠好了,放在手内心,这才合上册子,唤过判官,叫鬼卒按档办事,照章搜魂,今后今后,莫有讹夺。
奔芭吭哧道:“然后早上坑就挖好了不是,几个白叟家就都来了,马流元帅说死了也不能饿死,小的就把明天藏起来的吃的都搬来了,他们就在这儿又吃又喝。”
隔了好久,菩萨沉沉的叹了口气,俄然八卦道:“你说金蝉子手里,还剩俩箍儿?”
奔芭老委曲了,嘟囔道:“能抬早抬了!他们底子不让人近身啊,我一畴昔,马流一脚就把我踹飞了!”
聆听冷哼一声:“我听菩萨这话里说的,即不像是金蝉子,也不像是大圣。”
悟空神采非常难以言喻,没忍住又拍了奔芭后脑勺一下:“人都睡着了,还不从速抬归去!躺这儿睡等着受风呢?”
这话好悬没把猴子气吐血,气哼哼把凤翅冠扯下来,顺手一扔,也不要了,光着脑袋就冲出了地府,心说下次他再来地藏跟前儿受气,他就是小号儿哮天!
猴子惊呆脸:“没死跑这儿一动不动的躺着干啥?”
话音刚落,那鬼卒一抖身形,化作一股青烟,飞也似的跑了。
小猴子们都被放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拉手跑走了,不一会儿,就闻声前面传来嘻嘻哈哈的嬉闹声,更衬得此处阴冷苦楚。
地藏撸狗头的手就不动了,过了一会儿悠悠道:“金蝉子固然挺烦人,但总归是心善,也很护短。悟空如果对他恭敬些,性子软和一点儿……”估计就不会被带上那紧箍儿……
猴子狠狠地瞪了那鬼卒一眼,心道走就走,难不成他还情愿在这儿不成!回身就要走,成果鬼卒又拦住他,猴子眉毛都立起来了:“要干甚!?”
倒是趴在几案另一头的聆听,闻声猴子嘟囔甚么“一个师父”,忍不住炸了下毛,探出头来,见猴子不吭声,菩萨也没管猴子,在一心一意的清理存亡簿,不由得来叼菩萨衣角。
见四下里无人,菩萨在慢悠悠的干活儿,不是很急的模样,猴子便忍不住了,贴上去,又赖叽了好一阵子。
室内一时悄悄无语起来。
奔芭又一指坑:“吃饱喝足,他们就躺坑里睡着了,睡了好久了,这时候还没醒!”
也当场藏傻乎乎,老惦记他,连人家不要的门徒,都宝贝得不可。
奔芭擦了下脑门儿的汗,心疼到:“这儿土夯实,不好挖,挖了好久哩,好几个孩儿把新铲子都挖坏了。”
奔芭挠挠脑门儿:“可说呢,昨儿下午,大王不是走了么,马流元帅就非说本身跟诸位老祖就要死了,死活让俺们连夜在这儿挖了一个庞大的坑,说他们几个故乡伙一起走到明天不轻易,也要学学前人生不应时死同穴啥的。”
悟空一拍他后脑勺:“这会儿还心疼东西,抠死你算了!快点儿说,然后呢?”
那鬼卒颤抖成个筛糠的样儿,磕磕巴巴道:“菩萨叫大圣归去取了头上凤翅冠,叫不要再带了,说晃闲逛悠的,老远就看着了,跟跟跟,跟插个草标似的,还还还卖不出去……”
见鬼卒退下了,地藏这才放松地靠在凭几上,摸摸聆听脑袋,叹口气解释道:“我这不是不放心么。”观音那么本性子……
猴子明天叫菩萨连着打了两回,不由得面儿上有些挂不住,哼哼唧唧的把身子扭畴昔,嘟嘟囔囔的道:“就会用戒尺恐吓人!你们才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门徒哩!”
好不轻易把个祸头子送出去了,菩提当天就跟弥勒喝个酩酊酣醉,看他的确贼拉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