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平身。”李世民将手中的奏折顺手放在御案上,看着风尘仆仆的二位道长,浅笑着说道:“二位爱卿舟车劳累辛苦了,此次泰山之行如何?”
二人卜算的过程当然无聊,但这但是推算将来大事,李世民却也看得兴趣勃勃,心中也不由得计算:“袁天罡博采众长,李淳风家学深厚,二人都是易道大师,也不知此次参演天机究竟准不精确。”
偌大的殿中针落可闻,连李世民那微微的呼吸都仿佛清楚可见。门外俄然传来了一阵急仓促的脚步声来,御座上的李世民睁大了眼睛,就闻声门别传来了黄门话的声音来:“二位道长,陛下有令,二位到甘露殿以后不消通报,可直入殿中,奴婢这就辞职了。”
李世民听后随即滑头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二人都精通易道,不如为朕算算,我大唐国运多少,又是何人就义了朕的大唐江山?”
大唐帝都,万年长安。
袁天罡偷瞄了李世民一眼,显得有些踌躇。
李世民的手指有节律的敲打着桌案,口中单独喃喃道:“异相之人,会是谁呢?”
袁天罡是生性谨慎之人,本就不肯多泄天机,何况这卦象过分希奇罕见,迟疑了半晌道:“推演国运分歧于相面,天机难懂,贫道只测出三字‘女主昌’。”
袁天罡听后倒是暗自皱眉,感觉本身这位小道友实在是过分异想天开了,道家玄学的第一要义就是要适应天意,不成逆天而行,这也是当时他提点陆绩的本意,但是现在李世民恰是肝火中烧,他可不肯再触李世民的霉头,因而便借坡下驴道:“淳风所言……有理。”
就在李世民还在纠结袁天罡给出的谶言时,大殿当中的李淳风俄然一把推散了面前的龟甲,因为行动太大,顺带连桌案上的油灯也带翻在地,吓的服侍在一旁的小寺人赶快上前毁灭了火苗。
现在太极宫的甘露殿中的灯火透明,一名穿戴明黄便袍,头未着冠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空旷的大殿方榻上,斑白的头发挽成一个很精美的发髻,再用一根碧玉簪牢固住,腰间系着一根九龙玉带,玉带由很多大小规格不异的白玉镶嵌成九条龙纹,脚底踩着一双明黄色的软底靴,厚薄适中的嘴唇紧紧抿着,他悄悄地坐在空无一人的大殿内,面无神采地看着矮几上一堆庞杂的奏疏。
李淳风本是少年心态,胆小恐惧,可此时倒是满脑虚汗,仿佛失音了普通,如何也说不出话。
袁天罡点头应允,那占卜的龟甲和古铜钱,是二人常常利用的东西,本就随身照顾的,当即摆在几案上,各自掷起铜钱龟甲卜算了一番。
李淳风见龙颜不悦,唯恐袁天罡触怒陛下,何况天子已经亲身做出承诺毫不过传,便仓猝应道:“陛下,将来之究竟乃天机,确切不宜多泄,既然陛下问了小臣和天罡兄两条题目,那小臣便和天罡兄一报酬陛下推一卦,替陛下各答一条如何?”
坊间长舌之人的流言没敢说透,但全大唐的人都晓得是如何回事。
李世民悄悄皱眉,沉声道:“‘女主昌’何解?莫非朕的大唐会呈现妲己、褒姒之流?”
袁天罡和李淳风别离走到摆布几案后边,撩袍跪坐下来,二人对视一眼,李淳风便道:“小弟才疏学浅,百十年的近史尚可测得,但祸乱大唐之人恐怕光阴长远,非小弟所能,不如天罡兄测人,由小弟测史吧。”
李世民摸了摸下巴,说:“朕这甘露殿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这里有没有其别人,朕一言九鼎,毫不记实在册,毫不传于别人,如何?”
命外之人?
李世民的脸刹时就黑了下来,不悦道:“朕问的不是这个,朕问的是大唐能享几年国运,又是何人毁灭大唐鼎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