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边的宗子,昆东丹朱倒是摇点头道,“安禄山此人能认妇报酬母,在唐皇前做痴儿状,这等所谓大辱又算甚么。”
看到安禄山这般做派,竟然真的当众宽衣解带,王忠嗣和高仙芝亦是无话可说,这个杂胡不要脸皮,可他们还要脸面,本日乃是大朝觐,安禄山敢脱衣服说甚么抽他几鞭子解恨,但是他们能如许干吗。
李光弼闻言也是赶紧劝道,他晓得自家主君劝沈郎,也是怕沈郎落了不顾大局,使朝廷在诸国使节面前丢了脸面的罪恶,但是这明显是安禄山闹出来的,为何要沈郎委曲责备。
“沈郎君,我御下不严,乃至于出了那等暴徒,惊扰了沈郎君,倒是我的不是。”
“安节度,你如果要脱衣赔罪,便请快些,难不成你想等大朝觐的时候,光着身子拜见贤人。”
安禄山说话间,倒是解开大氅,开端脱起家上的盔甲来,“本日我便当着世人的面,脱了衣服给沈郎君请罪,沈郎君如果内心有气,便拿鞭子狠狠抽打我就是。”
对吐蕃使臣来讲,王忠嗣这位节度四镇的羽林大将军就是大蕃的死敌,哪怕先前王忠嗣曾劝谏唐皇不要攻打铁刃城,但是他们却巴不得唐军攻打铁刃城,如果让王忠嗣持续在四镇运营下去,唐军只会越来越强。
不远处,来自塞外的靺鞨、契丹、奚族等部落的使节都是纷繁赞叹着,他们这些塞北的部落算得上是安禄山的苦主,尝尝被安禄山派兵逼迫不说,朝廷那儿还得落个起兵犯境的不是,他们私底下也都是深恨安禄山。
看到安禄山嬉笑着口称赔罪,沈光毫无半点小瞧之意,这安禄山竟然能当动部下和世人不要脸到这类境地,委实是个可骇的家伙。
吐蕃使臣留驻长安,本身就是担当着间谍的职责,他手底下的侍从交好唐庭官员,动静要比市道上通达很多,沈光在天山军的战绩,天然也为他们所知。
看着沈光情意已决,王忠嗣还想再劝下,但是高仙芝身后,封常清却冷不丁说了句话道,“安禄山要撒泼耍赖,都护但让他耍去,就算闹到贤人那儿,罪恶最大的也是他,和沈郎有甚么干系。”
“沈郎,这厮不要脸皮,你不要和他……”
不但将大蕃这些年蚕食的青海等地夺回大半,更是将西域运营得铁板一块,大蕃和大唐的国力不成同日而语,偏生大唐又人才辈出。
沈光可不会惯着安禄山,语出调侃道,惹得安禄山身后的平卢范阳众将大怒,可他身后哥舒翰李光弼等人也不甘逞强,纷繁瞋目相视,一副有胆量便脱手的模样。
这时候广场上等着看安禄山笑话的人很多,虽说朝中官员一样也不喜好王忠嗣这位节度四镇的大将军,也不忿沈光比来出了偌大的风头,但是比起杂胡出身的安禄山,他们明显更想看到向来放肆放肆的安禄山吃瘪。
“大将军,封长史说得是,我们何必替这杂胡操心。”
“大将军,都护,不必劝我,我倒要看看,安节度是不是说话算话的豪杰豪杰!”
大唐的朝贡体系内,吐蕃只是名义上的藩国,自开元中以来,大唐和吐蕃多次血战,开元二十六年更是在赤岭推到了盟誓碑,断绝互市贸易,而天宝以来仍旧是大打脱手,当今吐蕃赞普赤德祖赞乃至还死了个王子。
“这位沈郎君出身安西军,传闻也是员虎将。”
“那便是王大将军的半子?”
可即便大唐和吐蕃打得再短长,这长安城里仍然有吐蕃使节留驻,吐蕃大要上也还是是大唐的蕃属国,这大朝觐上吐蕃使臣在朝觐的挨次上排在第一。
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对安禄山又惧又敬,哪怕身处长安城,也不敢胡说甚么话,只能拿着安禄山拉拢他们的金银花天酒地,现在见到安禄山吃瘪,内心里生出几分称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