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巴掌大小的马蹄金动手颇沉,封常清走后,沈光才饶有兴趣地把玩起来。
“王队正,我们这般算不算扰民?”
帐篷里,多闻看着被重新码放得整齐的八枚马蹄金,反倒是没感觉这些金饼能值多少钱,因而很淡定地按着沈光叮咛,将剩下的马蹄金放入钱箱里保管。
沈光脸上仍然笑着,可边上的老管事却感觉这位沈郎君的气场变得有些可骇,这时候他只听这位沈郎君谈笑晏晏道,“某选人,不问你们畴昔如何,只看你们接下来是否能让某对劲?”
曹牙郎的眼睛都快笑没了,这等成色的马蹄金,他起码能多兑出七八贯财帛的好处来,公然这位沈郎君脱手比那封二风雅多了。
这马蹄金细心衡量后,按着他的手感预算,约莫有后代的斤把不到,差未几能有大唐的十大两重,按着市道上的金价,足足抵得上百贯铜钱。
“郎君说甚么就是甚么!”
“郎君放心,我必然把事情都办得妥妥铛铛……”
即便为奴,被困于这方院落,只是朱紫们眼中的玩物,可这些乐人们仍然保持着对于音乐的热忱和爱好,他们只愿老管事所言不虚,这位沈郎君的新曲能让他们为之痴迷,在这滚滚乱世能找到心灵的依托。
别的大唐通用的货币是铜钱和各种丝绸绢布,真要用这纯金的马蹄金去兑换铜钱和金银币,起码能多兑个十几二十贯的。
十枚马蹄金动手,沈光便即是白白多了一千三四百贯的财帛,而这也让他对高仙芝的身家和豪奢有了新的认知,要晓得封常清带来的百金,足足代价万余贯啊,换了浅显人,只怕恨不得此后把命都卖给高仙芝。
“某叫沈光,都护命我制新曲以使诸国晓我大唐乱世气象,某不敢怠慢……”
牙侩行前,沈光方自勒马停下,那位曹牙郎已从店铺内麻溜地闪将出来,圆润的脸上满是笑意,这位沈郎君费钱利落风雅,是真正的大主顾。
被乐人们热忱的眼神盯着,沈光没有涓滴的不风俗,他畴昔在会堂上大课的时候,但是被更多的门生们围观过,眼下只能算是小场面。
王神圆在顿时答道,其他牙兵们都纷繁应宣称是,他们这般驱马小跑,如何能够撞到人,这般还被撞到的必定是心胸不轨之徒。
曹牙郎不敢获咎王神圆这等牙兵头子,这些军爷如果蛮不讲理起来,就他这牙郎的身份去告官也是屁用没有,只会感觉他又干了甚么坑蒙诱骗的事儿。
沈光声音微微下沉,只是脸上姨母般的笑容里尽是鼓励之意,因而曾跟着他在返回龟兹的路途上学习的乐工和舞姬们齐齐朝前站了出来。
沈光说话间目光缓缓扫过底下那些乐人,缓缓说道,“你们中谁自以为技艺高超的,可向前一步。”
“郎君又不是策马疾走,怎算得扰民,更何况这门路宽广,两边大可行走,这般还被撞了那是该死,换了都护在,如果碰到那些走路不长眼的,还要赏他们吃鞭子呢!”
看着眼里金光闪闪,脸上谄笑得非常肉麻的胖牙郎,沈光轻声道,“曹牙郎,这马蹄金在你这里作价一百二十贯如何?”
“看起来你们都很有自傲。”
一起策马而行,看到沈光身后那些牙兵,行人们远远瞥见便让到边上,大唐的军爷们都是暴躁脾气,如果因为闪躲不及,挨两上马鞭可不值当。
“军爷那里话,小的就算乱来别人,也断不敢误了郎君的事。”
“郎君慢走!”
看着沈光一行骑马而去,直到人去远了,曹牙郎才将那枚马蹄金塞到嘴里,谨慎翼翼地咬了口,然后屁颠屁颠地回了店铺,教唆起部下伴计来。
王神圆见曹牙郎笑得好似刚偷了鸡的胖狐狸,大声打单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牙侩里的牙郎就没个好东西,他可不能叫这厮乱来了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