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类心机,便是高仙芝也只能深藏心底,也只要封常清私底下才敢和他抱怨。
沈光没想到封常清承诺得那么痛快,有了那些老兵,对他来讲的确就是如虎添翼,只要镖行的事情顺利办成,今后只要他的财力跟得上,安西军每年解甲归田的老兵,就全都能化作他手中的气力。
“慎言,既然都护要做君子,我等身为部属,自当保护。”
“豪杰迟暮,河西大节度使老了,有些事情躲不了。”
“那就多谢封兄了。”
封常清感慨道,他本来还盼着能趁便把程千里给搞下去,却没想到还是自家主君更体味这个敌手。
“沈郎想做固然去做就是,老兵的事情,某会派人帮你。”
程千里朝几个亲信幕僚冷声道,他固然和高仙芝有些不镇静,可高仙芝向来没给他使过坏,就是把封常清留在都护府里,不也帮了他很多忙。
这两年,突骑施势弱后,回纥击杀白眉可汗,代替了突厥,逐步做大,而北庭安西却始终旁观,没有甚么作为,不得不说这是夫蒙灵察的错误,就如同当年的盖嘉运暮年在陇右丢了石城堡,一世英名尽毁。
“还能如何办,既然程都护是真君子,那这个小人只能别的找人来做了。”
“沈郎,这些事情你不必操心,你只需好好前去焉耆运营,说穿了我们边军最后靠的还是手上气力。”
昨晚的事情,他早已传闻,李嗣业领着牙兵,把葛逻禄人和胡禄屋人堵在驿馆,杀了个洁净,完事今后还背着藤条去高仙芝那边来了出负荆请罪。
沈光从不担忧封常清的手腕,但是那位河西大节度使到底不是浅显人,想必幕中有很多人才,一定会没人看不出这是个骗局。
“罢了罢了,不说此事。”
“封兄,这些老兵乃是真正的财产,就这般解甲归田了,实在可惜,我想重新调集他们。”
那三姓葛逻禄的大毗伽,那是才得了贤人亲笔的敕封不久,只要他们暗中知会声,让他闹将起来,高仙芝十有八九得吃不了兜着走。
“都护,那葛逻禄、胡禄屋那边……”
“那是高都护的事情,与某无关,都散了,去忙自个的事情。”
“你要查阅这几年解甲归田的老兵名册?”
听到封常清不堪唏嘘的感慨,沈光沉默不语,两年前那位河西大节度使还挥军击斩突骑施可汗莫贺达干,册骨咄禄毗伽为十姓可汗,但这场大战后,军事生涯和功劳都达到颠峰的夫蒙灵察再也没了锐气,他就如同垂老迈矣的雄狮,防备着年青的狮子取而代之。
“封兄,现在筹算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