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舍内,不独高仙芝,便是其他世人也忍不住跟着那欢畅的琵琶声,或是在案几上敲击手指,或是抖腿,总而言之这首琵琶曲听得他们有些上头,停不下来。
拨弄手中的琵琶琴弦,沈光仔谛听了听音色后道,“此琴甚好,多谢都护。”
高仙芝举杯大笑,他部下那些幕僚和亲信瞧着不过二十出头的沈光,纷繁拥戴起来,他们都看出来都护要汲引这位沈郎君,传闻还许了判官,哪怕内心不忿,大要上也得做出团和蔼模样来。
“既然快意,沈郎还不为我等弹奏一曲,某这一去半月,常常想到沈郎的技艺,便夜不能寐,茶饭不思啊!”
沈光在赞摩寺又住了近七日,那些牙兵们也都没有开打趣,他们真的把多闻当作安西军里的遗孤给狠狠练习起来。
过了河西陇右,关内的大唐皆是承平乐土,但是边镇却烽火不休,没有这些边军士卒浴血奋战,这大唐哪来的开元乱世和天宝风骚。
赞摩寺里,高仙芝看着佩服了王神圆等人的沈光,没有半点不快,反倒是更加欢畅,沈光越短长,便申明他没有看错人,并且他现在已是安西副都护,四镇军队都在他麾下,毫不介怀多出个能将兵的人才。
拨弄琴弦,活动开手指后,沈光影象里那首欢畅活泼的琵琶曲好像水银泻地般从手指间倾泻而出,就连高仙芝也忍不住为之侧目,他如何也想不到沈光竟能弹奏出如此欢畅,乃至该称之为调皮的曲子来。
沈光低估了这个期间世家将门对知识的把持,即便他这般说了,牙兵们仍然发誓不会将刀法别传,乃至没他的准予,便连嫡亲骨肉也不会传授。
牙兵们折腾多闻的时候,沈光也没有闲着,在牙兵们口中,这几年安西四镇固然没有大战事,但是贼心不死的吐蕃人老是会隔三差五地偷偷摸摸从高原上跑下来,试图扰乱安西的商道和农田,小范围的战役时有产生,而陇右那边,传闻从天宝二载开端,陇右军已经和吐蕃人血战了两年。
当今贤人好舞乐,在梨园教后辈三百,又在宫中常自吹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莫说长安城中,便是这边镇处所上,高仙芝兴趣来了,偶然候也会在手上面前弹弹琴曲,以示靠近。
这世上哪有甚么光阴静好,不过是有报酬你负重前行罢了!
精舍外,侯着的于阗国宫廷内的十名乐工,在听完这曲子的头几声后,都是神采大变,有人忍不住道,“这是新曲,真是好生欢愉!”
这趟高仙芝升任安西副多数护,回龟兹镇守,于阗王天然送了多量礼品,此中便不乏制作精美的乐器,别的另有舞姬十人,乐工十名,要不是法能是来自长安的高僧,换了这本地的胡僧做主持,高仙芝只怕连舞姬都要带进精舍里,命她们跳舞扫兴。
王神圆这队牙兵,本有四十五人,但是数年战事,便只剩下二十三人,安西四镇军中,父辈兄弟战殁于这片广漠地盘上的比比皆是,而陇右河西更是大唐将士用鲜血染红的,这百年里和吐蕃人几次拉锯,血战百余场,才有本日的乱世雄风。
牙兵们学了辛酉刀法,便自以为是承了沈光的大恩,王神圆更是拉着众牙兵在沈光面前对天发誓,毫不会将刀法别传。
这时候沈光已经弄明白,这牙兵乃是将领养的私兵,领着两份军饷,以是牙兵才是军中最精锐的悍卒,高仙芝现在也只养了这两百多号牙兵,王神圆他们如果要转投他门下,就是高仙芝承诺了,以他现在的身家也养不起。
“郎君大恩,我们必誓死以报。”
晚间高仙芝在精舍内设席,将沈光先容给他麾下的诸幕僚和亲信,本还想让沈光操琴,却未曾想沈光自称真正特长的竟是胡琴和琵琶,不由叫他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