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蹲下身,手碰在李亨脸上受伤的处所道,“三郎,疼不疼?”
见那龙武军的将领杵着不动,高力士终究起火了,这下子那龙武军将领再不敢踌躇,赶紧道,“末将领命。”然后赶紧让部下校尉领了两百军士跟从杨国奸佞往户部而去。
“王鉷他如何敢,他如何敢!”
“这究竟是如何回事?”
“高公,这……”
高力士发号施令,今晚这场刺杀不能公之于众,就连动静都不能泄漏出去,沈郎去杀王鉷,杨国忠没有禁止,他不怪杨国忠,换了他是杨国忠,也会成全沈郎。
“要不是沈郎叮咛,杨御史也是要随沈郎同去的。”
“让沈郎畴昔,如果有甚么事,本官一力担待。”
“我自安西来长安,这路上和突厥人打过恶仗,也在大漠里杀过胡匪,都未曾白白折了这很多部下和儿郎。”
“让开。”
“那你是不是也要跟着去啊!”
就在两人往大明宫而去的时候,本已睡下的李隆基被喊醒了,景风门的龙武军全数出动,这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待沈光拜别,高力士方自陪着李亨到了杨国忠身边,“杨御史,沈郎他。”
“沈郎去杀王鉷了,若不是沈郎要我看住户部案牍库,我都想随沈郎同去。”
“殿下,我们且回宫面圣。”
“人们常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沈光做不了君子,报仇不隔夜,天然是去砍了王鉷那厮的狗头来祭奠我这些死去的部下和儿郎,我不能叫他们白死了。”
李隆基不是傻子,这个节骨眼上除了他会派刺客截杀沈郎和杨国忠,还能有谁。
“如何,咱说的话都不好使了么?”
杨国忠毫不避讳地说道,他身上本就有江湖气,这回他部下门客也死了十余人,他都恨不得把王鉷的狗头砍下来当毬踢。
景风门上,扑灭的火把将皇城表里照得灯火透明,翻开的城门内侧是鱼贯而出的龙武军。
李亨可贵硬顶了一回自家阿耶,他说完后便低下头,一副挨训的模样,却没想到自家阿耶大笑了起来。
这时候,沈光已自朝身前那执金吾校尉冷喝道,固然他身边只剩南霁云和雷万春并六个牙兵汉儿,人数远远少于执坚披甲的金吾卫们,但是那股断交的气势却压得执金吾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接着便护送高力士他们一行进了皇城,“你派人随杨御史去户部听用,杨御史如何说,你们就如何做?”
“杨兄,这儿便交给你了?”
“沈郎,你要去那里?”
李隆基看到高力士和李亨时,本来阴沉的神采顷刻间变得暴怒,因为李亨的脸上有好几道血痕,鲜血稠浊着污尘,显得格外可怖。
听到这答复,李隆基忍不住冷哼道,“去寻王鉷,是去杀他吧,这个沈郎,的确目没法纪,视朝廷为何物?还是国忠晓得轻重缓急……”
龙武军的将领游移起来,高力士位高权重,就是自家主帅都尚且要让高力士三分,只是他们龙武军固然有保护皇城宫禁的职责,但是无诏命便要封闭户部,万一过后朝廷降罪,他可担待不起。
“这等心气倒是有朕当年几分风采。”
那执金吾校尉举起了手,表示部下们让开了门路,执金吾的兵士们也都松了口气,没人想和这位沈郎君脱手,抚心自问,如果换了他们死了这很多的袍泽,他们也会去报仇。
那龙武军的将领毕竟是个精乖的,看到高力士身着便装,边上另有杨国忠这位国舅爷在,因而赶紧让部下打扫街道,收拢尸身。
“不疼。”
这时候远处龙武军的步队已然赶到,打头的将领自是认得高力士,再看到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尸首,吓得脸都白了,他刚要朝高力士施礼,就被高力士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