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四周的鼓噪,再看着那始终笑着的毒蛇管事,马大元如坠冰窖,他如何敢和这个毒蛇管事打赌,因为不管赌甚么,到最后输得都是他。
“我还。”
“今个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烂赌鬼竟然另有还钱的时候。”
一脚踹翻阿谁输红了眼的胡儿,打手骂骂咧咧着,他们这些人也最是介怀沾上这些输得连底裤都不剩的赌狗,恐怕触了霉头。
“去点下。”
朝着那最大的堆栈走去时,内里不时有人被货栈的打手给扔出来,身上被剥得只剩下贴身的里衣,在北风中瑟瑟颤栗,但是却仍旧死死地抱住那打手的大腿道,“再借某十贯,某必然能翻本,到时候某自会给……”
四周赌客的叫骂声里,李行舟看着呆呆站在那边,满头盗汗的马大元,笑得更加对劲,马大元这类烂人不算甚么,但是能顺手拿出七八百贯给这类烂人的,毫不会是浅显人。
好似毒蛇般阴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倒是叫马大元立马回过神来,他回过甚只见到那位好似病恹恹随时被风吹下就会倒下的李管事正笑着看着他,顿时叫他邪念顿消,脸上挤出笑容道,“李管事,小的已经戒赌了,明天来是还钱清债务,做个了断的。”
“你要不赌也行,奉告某,你这钱是谁给你的。”
“你是来还钱的?”
看着马大元手里亮出的荷包,两个昆仑奴终究认识到这个马大郎怕是真来还钱的,因而两人便推开了那虚掩的大门道,“你去吧,李管事今个儿恰好刚来。”
看到马大元手里的荷包,那打手倒是猛地变了脸,刹时笑容相迎,“高朋,内里请。”
李行舟没想到他直接给马大元这厮翻了倍,竟然还能还得上,六百贯现钱不是小数量了,这马大元到底是从哪儿弄来这么一大笔钱的?
从李行舟手上接过那张欠条,看着上面本身摁下的指模,马大元又哭又笑地撕碎后塞进嘴里吞咽下去,接着他方自看向李行舟道,“李管事,不知何时放我的妻女回家。”
跟着李行舟点头,他边上的侍从自是盘点起那些河中和大食的金银币,最后算下来有七百多贯,哪怕吃相再丢脸,赌坊也不成能黑了这剩下的钱。
马大元咬着牙重重地说出了这两个字,然后他当着世人翻开了荷包,随后刺眼的金光让四周那几个输红了眼的赌徒都呼吸短促起来。
李行舟笑了起来,随后倒是号召身边的侍从取了账册,接着找出了马大元的欠条,这时候四周自有赌输了没钱翻本的赌徒挤了过来瞧热烈,这内里自有熟谙马大元的,谁都晓得他欠了赌坊的钱,最后拿了婆娘和两个幼女抵债。
李行舟微微皱了皱眉,马大元早就是神憎鬼厌,臭不成闻,若不是那王家当年受过他阿耶拯救之恩,这厮早就是城外乱葬岗里的死尸了,没想到现在竟然有钱还赌债了。
“还请李管事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