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殷红的血染红了整片婆夷河,河对岸随军的吐蕃部落里,男女老幼看着燃烧的大桥,和河面上漂泊的尸身,都是嚎啕大哭起来,他们隔河相望,眼睁睁地看着唐军是如何将大蕃的懦夫们残杀殆尽,直到河中一片死寂,再无半点声音。
阵阵的喊杀声里,安西军的兵士手持长矛步步紧逼,那些回身靠着股困兽犹斗的绝望和蛮勇试图杀出条活路的吐蕃兵士各自为战,最后迎来的只是冰冷的长矛和不竭落下的箭矢。
身穿红色战袍,身披重甲的安西军重步兵如同赤潮般囊括了吐蕃人的大营,段秀实本身也没想到向来以悍勇善战闻名的吐蕃军队如此不堪一击,但是当他带领牙兵杀入后营,看到选锋营死得只剩下百人不到,四周都是吐蕃兵士的尸身,才不由心惊。
被火海覆盖的大桥不竭地垮塌,逃到婆夷河桥畔的吐蕃兵士全都绝望了,但是这时候唐军已经从四周八方摈除着更多的吐蕃兵士逼到了河道湍急的婆夷河边。
刺落劈面冲来的吐蕃兵士,沈光转头大声道,他的声音沙哑,四百明光铁骑只剩三百人,他身边只剩下南霁云还跟着他,白孝德、张小敬和雷万春都被猖獗冲来的吐蕃步军给豆割了,此时他们也都是奋力朝本身这边杀来。
“能战!”
吐蕃军阵最后的五千人尽数压了上来,中军的人皮战鼓猖獗地敲响,曲调粗糙而原始的鼓点声让每个吐蕃兵士都猖獗起来,鏖战半日他们终究看到了毁灭面前这支坚固可怖的唐军的机遇。
席元庆开了口,这才让段秀实松了口气,他真的怕连席元庆都折在了这场大战中,只是想到贺娄余润战死,选锋营的兵士十不存一,他看着火线仓惶流亡的吐蕃兵士,眼里是没法压抑的杀意。
那些最早逃窜的贵族军官们这时候方自绝望地呼喊,试图集合身边的败兵转头冲杀,但是这时候他们面对的是携着大胜,士气昂扬非常的安西军。
段秀实没有打搅喃喃自语的席元庆,他清楚席元庆和贺娄余润之间的友情,他集合剩下的选锋营兵士,让牙兵们奉上酒食干衣。
看到呆呆站立,浑身像是被血水泡透的席元庆,段秀实不由呆了呆,赶紧上前道,然后他才看清楚靠在席元庆身边一动不动的贺娄余润,“贺娄将军?”
席元庆放动手中横刀,跪在地上抚过了贺娄余润睁着的眼睛,“贺娄,我们赢了,蕃贼大营已破……”
他南八本是布衣出身的落魄游侠,若不是碰到主君,恐怕还在长安城里蝇营狗苟,往前三十年,他不晓得为何而活,为何而战,那么明天他便完整清楚,他南八这辈子只想跟从身前的男人直到天荒地老。
唐军刻毒的殛毙终究让剩下的七千吐蕃兵士明白,不管他们如何抵当,最后都是个死时,有人跳入了冰冷而湍急的婆夷河中,和唐军打到底必死无疑,跳进这婆夷河中固然是九死平生,可起码另有一分活命的能够。
看着吐蕃人丰富的步军步队层层裂开,收回了震耳欲聋的喝彩声,沈光转头看向南霁云他们,“老贼终究来了,待会不要恋战,引老贼入阵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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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段秀实的号令,攻入吐蕃大营的安西军兵士忠厚地履行起这道号令来,他们结成战阵不竭地逼迫着吐蕃兵士往婆夷河逃去,吐蕃大营核心是游弋的疏勒镇和拨换城的轻骑,但有从大营里逃出来的吐蕃兵士,或者被他们杀死,或者被他们逼回了大营。
“和唐狗拼了!”
“杀!”“杀”!“杀!”
想到李嗣业,沈光笑了起来,面对冲阵的重马队,浅显的步兵底子挡不住,但是只要将烛龙莽布支引入军阵,不给重马队再次起势冲锋的空间,便是李嗣业所带领的重装步兵殛毙收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