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军阵最后的五千人尽数压了上来,中军的人皮战鼓猖獗地敲响,曲调粗糙而原始的鼓点声让每个吐蕃兵士都猖獗起来,鏖战半日他们终究看到了毁灭面前这支坚固可怖的唐军的机遇。
这是烛龙莽布支开出的赏格,吐蕃在官制上也学了大唐设有节度使,只不过吐蕃的节度使多是处所上世袭的大氏族的家主所担负,烛龙莽布支口中的节度使不过是边疆上的小城城主,但是这也足以让军中每小我都为之猖獗。
想到李嗣业,沈光笑了起来,面对冲阵的重马队,浅显的步兵底子挡不住,但是只要将烛龙莽布支引入军阵,不给重马队再次起势冲锋的空间,便是李嗣业所带领的重装步兵殛毙收割的时候。
……
“南八,还能战否!”
沈光挥矛刺杀,撞开劈面的吐蕃兵士后,看着惶然后撤的吐蕃步军,心中并无多少高兴,吐蕃人并不傻,没有让步军和明光铁骑硬碰硬,此时的后退不过是给己方的重马队让出门路罢了。
段秀实没有打搅喃喃自语的席元庆,他清楚席元庆和贺娄余润之间的友情,他集合剩下的选锋营兵士,让牙兵们奉上酒食干衣。
“杀,杀,杀光那些蕃贼。”
远处婆夷河上的大桥燃烧着熊熊火焰,段秀实问过以后才晓得,留守大桥的兵士本想从中间砍断大桥,但是河对岸的吐蕃部削发了疯似的派马队冲杀过来,最后他们扑灭了照顾的火油,直接燃烧大桥,尽数葬身火海。
殷红的血染红了整片婆夷河,河对岸随军的吐蕃部落里,男女老幼看着燃烧的大桥,和河面上漂泊的尸身,都是嚎啕大哭起来,他们隔河相望,眼睁睁地看着唐军是如何将大蕃的懦夫们残杀殆尽,直到河中一片死寂,再无半点声音。
南霁云将军是主君麾下的爱将,不过在吐蕃人眼中,这位南将军则是可骇的凶神恶煞,在婆夷河之战的时候,他一共阵斩吐蕃兵将三十七人,不过这仅仅只是这位南将军光辉军事生涯的起点罢了。
席元庆开了口,这才让段秀实松了口气,他真的怕连席元庆都折在了这场大战中,只是想到贺娄余润战死,选锋营的兵士十不存一,他看着火线仓惶流亡的吐蕃兵士,眼里是没法压抑的杀意。
“和唐狗拼了!”
“能战!”
唐军刻毒的殛毙终究让剩下的七千吐蕃兵士明白,不管他们如何抵当,最后都是个死时,有人跳入了冰冷而湍急的婆夷河中,和唐军打到底必死无疑,跳进这婆夷河中固然是九死平生,可起码另有一分活命的能够。
沈光没有乘胜追杀,烛龙莽布支在正面囤积了重兵,他麾下现在只剩下四百明光铁骑,底子打不穿吐蕃人的步队,更何况烛龙莽布支亲身率军过来了。
南霁云的答复老是那么简朴,为沈光保护左边的他一起上连挑了吐蕃军士十七员,再加上先前的厮杀战役,早已怠倦不堪,只是现在他的眼睛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看到呆呆站立,浑身像是被血水泡透的席元庆,段秀实不由呆了呆,赶紧上前道,然后他才看清楚靠在席元庆身边一动不动的贺娄余润,“贺娄将军?”
“杀!”“杀”!“杀!”
大片大片的吐蕃兵士被冰冷的河水淹没,这时候他们即使想抵挡也来不及,他们要么被冰冷的河水卷走淹没,要么在岸边被唐军刺杀,直到河面赤红一片,找不到任何活口,段秀实方自命令封刀。
他南八本是布衣出身的落魄游侠,若不是碰到主君,恐怕还在长安城里蝇营狗苟,往前三十年,他不晓得为何而活,为何而战,那么明天他便完整清楚,他南八这辈子只想跟从身前的男人直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