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校尉,不知小王可否拜见神威天将军……”
对没射咄来讲,王位虽好,但是若没有大唐和神威天将军的庇护,这小勃律的大王当得也不稳妥。
高仙芝拍了拍神情一样毫无高兴之情的南霁云肩膀道,“疆场便是如许,昨日还把酒言欢的朋友,或许目前就战死疆场,且看开些,若你们都是这般苦大仇深的模样,沈郎又该如何自处?”
看着那底子难以辨认的破裂首级,高仙芝也不由倒吸一口寒气,不过想到这一仗碎叶军打得几近半残,以沈郎那种珍惜部属的性子,会如此气愤也不敷为奇。
他们是晓得吐蕃人的残暴的,阿谁烛龙莽布支更是当年残虐小勃律海内的吐蕃元帅,谁能想到这个对于小勃律人来讲曾经能止小儿夜啼的梦魇就如许被神威天将军活活打死了。
看着明显不想再多说的薛珍珠,没射咄见机地退下了,早在过坦驹岭的时候,他就看得入迷威天将军珍惜麾下将士,并不是将其视为奴婢,却不想竟至于此。
……
薛珍珠看着没射咄和小勃律的军队退下,然后看向身边还剩下三百人不到的三千营和厨子军,然后惨笑了起来,“走,我们去接兄弟们回家。”
在城门外,没射咄毕恭毕敬地上马朝高仙芝拜倒,他本想亲身牵马引高仙芝入城,却不料这位安西多数护摇了点头道,“此战乃是沈郎之功,你且率兵打扫疆场,叮咛城中杀牛宰羊,以贺王师大胜返来,届时你亲身为沈郎牵马吧!”
高仙芝没有亲身带队追杀,而是朝赵崇玭和贾崇瓘叮咛道,然后不过两千多另有再战之力的安西军马队追着近万的吐蕃溃兵朝婆夷河的方向摈除而去。
看到高仙芝没有再上前的意义,南霁云松了口气,然后指着不远处那坨已经不能称之为尸首的恍惚血肉道,“老贼是被主君用拳头活生生打死的。”
高仙芝并没有见怪南霁云和四周的白孝德等人,反倒是为沈郎感到欢畅,能有如许虔诚英勇的部下,就算他离任安西多数护,想来沈郎也能做得比他更好。
没射咄看着火线歪倾斜斜躺在地上歇息,毫无半点活力的碎叶军兵士,低声朝身边的将领们叮咛道,然后他单独下了马。
当吐蕃人的元帅被主君杀死,我们这些幸运活下来的人并未有多欢畅,因为在此次远征中我们熟谙的挚爱和朋友都死在了这场惨烈的战役中,我也落空了左手的两根手指,而鱼校尉则少了只耳朵,当然比起那些死去的火伴,我们无疑是荣幸的。
“多数护,……”
凿穿了四千吐蕃预备队步地的高仙芝乃至还来不及让麾下的明光铁骑重整队形,那些还活着的贵族军官就舍弃了所谓的氏族光荣和庄严,冒死地朝着大营的方向逃去。